“我这一不影响事业,二不影响社会和谐发展,我看上个人养着玩儿怎么了?”
“那位叫李言蹊的青年,半个月前来了这里就没走出过那个贵宾室一步吧?儿子,你这是侵犯人家的人身自由权了,说严重一点就是非法囚禁,被有心人看到抓住这个把柄,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周鹤国才说了开头,周颂已经阴沉了脸,他身边有老头的眼线!要么,就是酒店有人拿着他周颂的钱,却替老头办事,偏偏办的还是太岁爷头上的事儿!
“我说老头,您最近看我也看得太严了些。我已经成年并且dú • lì了,三十而立我已经而立之年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拎得清。”周颂也开始不耐烦了。
“你也知道你而立之年了?成家立业你业倒是立了,成家呢?整天还知道胡混!”
“那您早些年干嘛去了?!把我放任成这样您看不上眼的人,这会知道来管我了?!”周颂不由得火大,脑海里闪现小时候总是见不到父亲被别人嘲笑甚至欺负的画面。
“我早些年没管过你?!没管过你你能无忧无虑健健康康长到现在?!”
“你不就是顾忌你头顶那顶乌纱帽吗!从来都是!所以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不从政,因为我不想变成跟你一样的人!可以抛弃妻子!毫无家庭责任感!我厌恶这样的人!哪怕你是我父亲!”
小时候父母无尽的争吵历历在目,争吵过后就是冷战,之后周鹤国还是收拾好行李走了,也不管小时候的他哭着追了老远,更不管抹眼泪的女人满眼绝望。
父子两大眼瞪小眼,一个不饶一个。最终还是周颂先开口,“您还有事吗?没有我回去睡觉了。”
“你知道什么是父母吗?”周鹤国满脸沧桑,眼里全是痛苦,“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我过去是不常在家,但我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为了你?你不从政,要经商,我没有帮你摆脱困境,度过危机?我为你提供的便利,又有哪件事情没有帮你事半功倍?哪一次害了你?你说!我阻碍你前进了吗?”
“每个经过奋斗,受过挫折,吃过苦挨过累的父亲,都会天真的希望他的孩子能够免于生活的困苦,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不为斗米折腰,不为金钱媚骨,我奋斗我辛苦,是想希望你能够轻松一点,只要我想,每天就会有成箱成车的钱往我这儿拉,所有常人有的那些物欲在我这儿早已淡然。”
“那您这一次也是为了我?”周颂不由得冰冷出声。
“没错,这一次也是为了你。什么是父母啊?明明孩子不吃不喝,以瘦为美,冬日里单衣单裤追潮流,他却会担心他,缺衣短穿,饥寒交迫,明明孩子,拼命的摆脱自己,是为了追求自由,他却会觉得孩子是无依无靠,流离失所,有多少和你一样的同龄人,他们抱怨没有出生豪门,父母让他们输在了起跑线上,他们羡慕妒忌恨没有你这样的一个起点,无大腿可抱,而你倒好,一面享受着既得的利益,一面指责我对你不负责任,有一种冷,叫爹妈觉着你冷,有一种需要,叫父母认为你要!我认为你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你不从政我就帮着你从商,我为什么这么重视今年的升迁,我还想再尽我的能力去庇护和扶持你,因为你是我周鹤国唯一的儿子!”
满室寂静,周颂眼眶有些红了,他是没办法体会到这些,儿时的他更没办法理解为什么父亲不要这个家,因为他不曾为人父,他的童年和少年没有父亲,等后面周鹤国再调遣回来,那段漫长时光里缺失的父爱已经融不进他的成长里了,到了这一刻,周颂才发觉,他从来没仔细的去了解过他面前这个已生华发的老人。
“可我庇护和扶持的爱子,我不希望他在这个社会上作奸犯科,我希望他能顶天立地做个真正的男人,喜欢了就好好去追求,追求到了好好珍惜,不要走旁门外道,你说我这么小心翼翼怕被上面的人查是怕丢乌纱帽吗?我是怕连累了你和你一手创建的周氏,我不想看着你楼塌了。”周鹤国最后一句话沧桑又痛苦。
“把人放了吧,你要是真心喜欢,那就用正常人的手段去追求,别人答应你了那是你的本事,别人不答应,你也不要怨别人。”
“你去睡吧,我坐会儿再走。”周鹤国说完这些话,颓然坐倒在椅子里,撑着额头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他从前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如今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跟自己脱不了莫大的干系!
周颂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轻轻拉上门走了。到底他也没问出口,您吃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