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馨悦!”他念我名字念的咬牙切齿,我却笑得直不起腰。
乐极生悲,我的眼镜又滑落在了地上。
我捡起它的残骸,决定先把它珍藏起来,等到办公的时候再戴。
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只能做个半瞎。
也正好,我看不到周飞羽脸上嘲讽我的表情。
快排到我们的时候,服务生给了我们一人一份菜单,让我们提前点好以节省时间。
面馆选择不多,无非是四种汤底五种面条的排列组合。
我把脸几乎贴在了纸上。
“你到底近视多少度?”周飞羽看到我这副模样问道。
“我刚刚验光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我好不容易对上焦,根本没有功夫理他,“也不深,也就是七百来度吧。”
“这个度数已经容易视网膜脱落了吧?”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呸呸呸。”我啐他,我知道他在报复我,可这也太幼稚了,“您可盼我点好吧周总。我就算是瞎了也能写代码,无非就是养条导盲犬的事儿,到时候我就赖您这不走了,反正您也开不掉我,正好我还能给公司增加点diversity。(员工多样性)”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的眼睛不会有事的。”他在我面前总是落下风,皆是因为他偶像包袱太重,完全说不过我。
于是他只好生硬地转换话题:“你要吃哪种面?”
“我在犹豫……”我盯着菜单,“我看菜单上黑蒜汤底标了推荐,但是我又有点想吃辣的。面我要中等粗细,少盐的。你呢?”
“我还没决定。”他说。
“反正都下班了,也不需要见人,你就吃黑蒜的吧。你不是挺爱吃蒜吗?黑蒜味道也不大,还有保健效果。”
话说出口,我意识到自己又漏了馅,立时僵硬在了原地。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蒜?”他果然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漏洞。
我脑筋转的飞快:“Andrew和我说的。那天我不是去你家参加派对了么?我和他聊起来他告诉我的。”
又是一身冷汗。
“他告诉你的?这件事我怀疑他都不知道。”他嘀咕了一句,但估计还是相信了我的说法,没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我不敢再说话了。
我自己得意忘形,说多错多,我不知道下一次我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能够找借口遮掩过去。
吃完饭,我本来想告辞离开,没想到周飞羽兴致高昂地开始逛起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