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开口,还是怀恩说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我看到他妈妈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那你陪Andrew说说话总可以吧?你这个当哥哥的还要Andrew照顾你吗?”
“没事的阿姨。”罗安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脚,姿态悠闲地吃着桌上摆放的葡萄,“Wyn比我忙。”
阴阳怪气的,让人听了真不舒服。
但怀恩还是把阿黄交给了我,低声叫我自便,便走过去坐到了桌上。
我自然是不想去,于是准备抱着阿黄下楼去洗爪。
“崔,那只柯基是不是最近长胖了?”我刚要走,罗安就故意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我看它腮帮子都圆了一圈。”
阿黄本来老老实实呆在我怀里,听到这话,像是听懂了似的,非常不友善地冲罗安呲起了牙。
他越过我的肩膀,我虽然看不完全他的脸,但我手中他的身体传来的震动让我感受到了阿黄的不满意。
“胖点怎么了,又没吃你家粮食。”我对这种故意制造身材焦虑的人没有好感,毕竟在我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生中,超重造成了我很大的困扰。我想做人都那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为难一只小狗狗。
“我就只是说一说。”罗安被我怼了,耸了耸肩,“他本来腿就短,这下走路是不是要拖地了。”
他这么一说,阿黄立刻从呲牙变成了狂吠。
——可能是我的错觉,阿黄好像能听懂“腿短”两个字,遇到夸他可爱漂亮,和恶意评论他身材的人,完全是两个态度。
我怀疑如果我不抱住挣扎的他,他现在就会奔去咬罗安的脚后跟。
“长成什么样都是基因注定的,柯基腿短还不是人类作孽。”我对罗安这种时不时就流露出来的优越感喜欢不起来,“好了黄,我们别理他,我带你洗爪爪去。”
我很同情作为狗子的阿黄。
出生是经过人工选育的,身材也是刻意挑选繁殖的,腿越来越短本身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只会加大他腰椎的负担,而大部分柯基一出生就要经历的断尾又透着那么点残忍和可笑。
好在阿黄有漂亮的像狐狸一样的蓬松尾巴,显得尤其珍贵。
他和我们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并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在懂事之前,就已经被按照标准化流程改造过了,就像是套在了模具里的水果,备受折磨长成了自己并不愿意的模样,只为了卖个好价。
我们都没有自由。
我最终带着阿黄上了罗安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