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然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车子行驶在空荡的街道上,他从来没有如今晚这般意识到,N城的夜晚竟是如此寂寥。
从医院到上城,要经过那座桥。
那座如果可以他永远也不希望再踏上的桥。
周飞羽扶着方向盘,几乎无法自控地望向窗外黑漆漆的河面。
——下面,该有多冷啊。
久违的,他感到了左胸口的一丝疼痛。
他还以为那里疼惯了不会再痛了呢。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再见到崔馨悦一面。
不惜任何代价。
“阿黄!我可爱的小黄黄!”
好不容易回到家,崔馨悦理所应当地得到了平白被送去寄养了好几天的阿黄的“报复”。他可能是在狗狗酒店吃得不顺心,有点上火,口水都有点发臭,一被人送回家就冲出了笼子,助跑着扑向了崔馨悦。本来以他的小体格是不足以造成任何威胁的,但奈何他力气大,一下子把坐在脚凳上的崔馨悦撞翻,一人一狗跌倒在羊皮毯上,摔了个八脚朝天。
“咚”地一声巨响,在场的其他人都听到了。
“AreyouOK?”
“没事吧?”
“你还好吗,崔崔?”
崔馨悦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一片白。
好在他坐得低,就是声音听着吓人,也没什么大事——除了后脑勺鼓了一个大包。但也不是什么小事,虽然不疼,但是以他僵坐了大半天飞机快要锈住了的身子骨,这一下少不得让全身骨缝重组。
于是他第一时间倒在地上没动弹。
但面对围上来关切询问的三人,他也不知道怎地戏瘾发作,捂着脑袋被人连拉带拽地从地上挖起来,用迷茫又脆弱的声音在巡视了一圈之后,弱弱地问:“你们是谁啊?”
“摔到脑袋了啊……”周飞羽倒吸了一口气,伸手想要查看情况,却被崔馨悦躲开了。
“噗嗤……”罗安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别说,崔崔,这个想法挺有意思的。我们是不是之前还没玩过失忆这种梗?”
崔馨悦差点绷不住,恨他搞坏气氛,但还是决定独自坚强:“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你……你到底是谁啊?”
为了逼真,他还甚至瑟缩了一下。
没想到罗安更兴奋了:“真好,我还怕今天回来会太无聊呢。让我来想想这种场景下我该怎么应对……’崔崔,我是你的丈夫,你唯一在有关部门进行了登记,受到法律保护的丈夫啊,崔崔!哦对了,你还记得这条狗吗?他是我们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罗安抬手指了指被怀恩抱在怀里的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