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晏晏和谢屿悄无声息的靠近温家。
谢屿虽然从前和温家接触不多,但温红衣也曾提起过温家的大致布局,以及温红衣在温家所处的院子。
两人在暗处穿行,光是在外院就转了快一个时辰,都无法摸近内院。
因为温家没有女主人,以及那功法的缘故,温家的外院住着的不是在温家担任重要职位的族人,就是府内的管家和府兵侍卫之类的。
像温涤尘和温红衣这类嫡系,则占据了整个内院。
“他们真的会把温红衣安排在他自己的院子?不怕有人来救下温红衣?”
晏晏和谢屿躲在一棵大树上,底下走过一列府兵。
和当初南河城的莫家比起来,温家的府兵不管是在装备还是在素质上,都远远高出莫家一大截。
要知道,莫家在南天州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世家。
老家主虽然在比武招亲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可对于整个莫家来说,他做出的贡献还是不可磨灭的。
“不怕。”谢屿对温家人还算是有点了解的。
尤其是在北维州的范围内,温家的旁系那都是鼻孔朝天的处事风格。
反倒是嫡系被衬得还显现出内敛温和的一面来。
这也是为什么,温涤尘都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可北维州还是有不少人当做没发生一般,对温涤尘这个温家家主赞不绝口。
“温家不仅不怕有人来,反而还会欢迎有人过来。”谢屿说。
他们有恃无恐,也自信不会让人将温红衣带走。
否则,谢屿也不会带着晏晏一直在这里绕弯子了。
“今日是进不去了,我们先离开。多留在这里只会多一分危险。”说罢,谢屿就要带着晏晏离开。
两人从温家出来,走到巷口的时候,晏晏突然察觉到危险,放出手心的月华轮挡在自己和谢屿面前。
谢屿也察觉到危险,紫玉笛化作千星剑抽出。
一把水火扇飞驰而来,都云谏站在巷口,抬手又收回了水火扇。
“晏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了!”
都云谏再看旁边的谢屿,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原来谢屿也在,你们竟然遇见了?”
会在北维州再见到都云谏,晏晏一点都不意外。
尤其是得知温家三日后大婚的事情。
新娘还是都云谏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不出现?
“不过两位想要带走温红衣,怕是不行了。”都云谏的水火扇化作普通折扇的样子,轻轻摇晃着,“都家和温家的大事,容不得旁人打扰。在下虽然对晏姑娘心生爱慕,却也不好在这件事情上徇私。”
都云谏说得柔情似水,好像真的和晏晏有什么似的。
听得晏晏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和你可没有什么关系。”
都云谏却以折扇掩面,笑得畅快,“如今谢屿回来了,晏姑娘竟然如此无情?”
晏晏气得跳脚,但还是强行忍下来,说:“都云谏,你用不着这样添油加醋。如果一个人走在路上好好的,被人强行跟踪,这也算是有关系的话,那也只能是路人和跟踪狂的关系。都云谏,你觉得你是哪个呢?”
被晏晏这么直白的指出是跟踪狂,都云谏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只好收起水火扇,转而看向谢屿,“谢屿,你若是不想谢家再被你连累,这件事情就不要掺和。我们又不会害了温红衣,那功法残缺,若是不趁着这次的机会修复,温红衣日后迟早会变成温家其他人的样子。这是你作为朋友想要看到的?”
说实话,都云谏真的想不明白谢屿和晏晏为什么要阻止这场婚事。
这对温红衣来说,明明是一件好事。
一套完整的功法带来的是什么样的效果,他不信谢屿会不知道。
“如果是温红衣自己的选择,我绝对不会阻拦。他如果需要,我甚至会鼓掌欢送。但,你敢说这是温红衣的选择吗?”
谢屿甚至猜测,那所谓的功法残缺不过是温家的一个借口。
至于为什么要温红衣成亲,又有什么目的,他现在还不知道。
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都云谏对这个理由不屑一顾,甚至觉得谢屿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温红衣毕竟是温家少主,用得着事事跟谢屿这个谢家弃子报告?
而且,都云谏依然是相信太微垣。
那可是景和帝君。
有景和帝君承诺的完整功法。
只要温红衣接受,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景和帝君。
到那个时候,他的妹妹会是天妃,整个都家也会不一样。
眼下就要到成亲的好日子,都云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造杀孽。
他承认都家的行事作风的确不算光明磊落,却也想给妹妹都竹漪一个完美的婚礼。
这是他作为哥哥,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能给妹妹最好的礼物。
“我今日就当做没看见你。”都云谏看了晏晏一眼,“算是还了那几日晏姑娘对我和凤澜手下留情的恩。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们进入温家,试图阻止这场婚礼,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谢屿毕竟和都云谏更熟悉,明白都云谏心中所想,直接带着晏晏离开。
只是走到都云谏身边的时候,还轻笑了一声,嘲讽道:“我们同你何时有什么情面?”
“你!”
被谢屿如此看不上,都云谏只觉得一阵屈辱。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和谢屿之间相差的,不过是一个司命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