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冬夜,冷风肆虐,寒气逼人。
背后传来的温暖,让李昭呆立在了原地。
塔娄娜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轻声道:“李昭,我们在一起吧,不管多久,好不好?”
话音落下,李昭猛地回身,将塔娄娜拥入怀中。
初遇时的少年悸动,分别时的酸楚不甘,还有重逢后小心翼翼的试探、挽回与珍惜,全部化为了手指间的力气,将眼前的人紧紧抱住。
李昭下巴抵在塔娄娜发顶上,声音慢慢从胸腔里发出来——“好。”
这一年,北疆的春天来得格外早。
万物滋长的三月,寂静的山道上,两匹马儿并驾齐驱。
塔娄娜最爱赛马,她手中马鞭挥舞,一面驾马,一面朗声笑道:“李昭,你再不快些,就要输给我了!”
李昭手持缰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唇角挂着笑,“胜负未分,你别高兴得那么早!”
塔娄娜骑术不俗,但李昭亦技术精湛,但李昭知道塔娄娜喜欢赢,便让她赢好了。
塔娄娜似乎看出了李昭打算放水的想法,登时起了玩闹的心思,她故意落后两步,然后伸出马鞭,狠狠抽在了李昭的马背上!
李昭的马吃了痛,便没命地向前奔去!
李昭一惊,连忙拉紧缰绳,但还是不可抑止地被马儿带得老远,他又好气又好笑,“塔娄娜!”
塔娄娜骑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让你不认真赛马!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然而,她还没有得意多久,李昭便已经制住了马儿。
李昭静待她行至面前,忽然足间一点,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塔娄娜的马背,夺过了她的缰绳!
塔娄娜惊呼一声,却已经被李昭牢牢圈在怀中,动弹不得。
塔娄娜失了控制权,嘟囔道:“赛马还没有结束呢,你这是耍赖!”
李昭一笑,“你说什么?”
塔娄娜侧目嗔瞪他,正要开口,唇瓣便被李昭封住。
她瞪大了眼,还未回过神来,李昭便松开了她,他眼角含笑,“还想说什么?”
塔娄娜面色爆红,一扫平日的爽利,反而扭扭捏捏道:“没、没什么……”
李昭朗声大笑,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搂紧了塔娄娜的腰肢。
风声拂过两人的面颊,山中一片寂静,唯有欢快的马蹄声,荡漾在天地间。
这段日子,算得上此生最惬意的日子。
塔娄娜将阿尔代赶回了王庭,自己留在北疆,便时不时来找李昭。
李昭只要哪一日早些忙完了公务,便也会去寻塔娄娜。
虽然感情不能公之于众,但两人一起去郊外骑马、去醉忘楼喝酒、坐上城墙聊天,像世间任意一对普通爱侣一样,享受着感情带来的甜蜜。
也许是因为来之不易,反而分外珍惜彼此。
李昭带着塔娄娜走遍了冰城周边,塔娄娜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大金的民俗、文化,也更加明白了为何自己的父王,一直对攻入中原念念不忘。
李昭从前不懂,鞑族为何一直野心勃勃,但从塔娄娜的口中,也明白了鞑
族面临的地域局限和复杂的□□面。
两人对于将来,各有担忧,却默契地绝口不提,心照不宣。
但这样美好的日子,到底被打破了。
今日是她的生辰,往年生辰,都在王宫之中和母亲一起度过,可今日,她只想和他一起过。
塔娄娜早早打扮好,便到了醉忘楼来,等待李昭。
这醉忘楼在冰城不算有名,但因老板娘酿得一手好酒,又为人豁达热情,所以塔娄娜和李昭常常过来。
她满怀期待地坐在二楼雅间,高高兴兴地点好了菜,可一直等到傍晚,李昭都没有来。
塔娄娜面前的茶盏已经空了。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夕阳,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板娘端着酒进来,一见塔娄娜这般模样,便温和出声,“娄姑娘,还在等李公子?”
塔娄娜敛了敛神,轻轻点头。
老板娘笑着放下酒壶,道:“我见李公子平日对姑娘上心得很,想必不会让你久等的!菜都凉了,我为你热一热吧?”
塔娄娜垂眸,摇头,“不必了。”
她知道,若是今日等不到他,很可能日后都等不到他了。
塔娄娜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月上中天,长街上人流散去,李昭依然没有现身。
塔娄娜饮尽了桌上最后一杯酒,徐徐起身。
她一步步下楼,正要离开醉忘楼,却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塔娄娜!”
塔娄娜仿佛被闪电击中,怔然回头。
只见李昭骑着马,踏月而来。
他一路风尘仆仆,一见到她,便拉住缰绳,跳下了马背。
李昭走到塔娄娜面前时,神情凝重,还未开口,便伸手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