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喜来登不过一百米的地方,就有一间商务咖啡厅。
应承着喜来登客源,咖啡厅专门设置了私密会话专区,透明隔音玻璃隔出一排优雅隔间。
四周通透,但玻璃门一合,密闭空间里说什么外人都听不到。
燕凛觉得真是天助我也,酒店附近居然有这么个好地方。
但最重要的还是他机智,今天开会时就瞧出了他哥不对劲,过来悄悄过来就摸到了嫂子的踪迹!
隔间里,侍应生端送咖啡过来,转身离开轻手关上门。
冷白音靠着沙发端坐,等燕凛开口。
却看燕冽做贼心虚似的先四周敲了一圈,见没有可疑人才放下心。
“嫂子,我可不是想离间你跟大哥的感情。”
他哪敢呢,大哥好不容易骗回家的媳妇。
“实在是大哥欺人太甚,我不得不找你告状泄愤!”
“……”
“嫂子之前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暗示过你,说我大哥不是会接受联姻的性格。”
冷白音听着颔首,“我记得,你说过。”
“嫂子你觉得我大哥对你好不好?”
突然被问到这个,冷白音一愣,她回想结婚以来短暂岁月,点头,“挺好的。”
好像除了最初刚结婚时不知为何他很冷淡,后来他回家越来越频繁,在她面前也越来越放松,话也多起来。
“那嫂子觉得,我大哥是个会轻易对别人好的人吗?”
冷白音安静回望,没应声。
她觉得不是。
“那嫂子觉得,以我大哥的性格能主动联姻并且在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对你很好,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燕凛挤眉弄眼,把主动这两个字咬得很紧。
燕凛暗示冷白音到几乎明示的程度。
“所以这跟你说燕冽曾经暗恋别人有什么关系?”
燕凛闻言嘿嘿两声,“嫂子,你耐心寻找蛛丝马迹,抽丝剥茧,不觉得很有趣吗?”
燕凛言尽于此,神秘微笑并没有说得再深。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冷白音反问。
“因为他是个醋缸,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
见冷白音满脸茫然,燕凛愤愤,“之前在巴哈马我不是总找你聊天,你老公不乐意了,所以才把我抓回国练我呢!”
“啊?”
听到这句话冷白音不由惊愕瞪大双眼,下意识反驳,“燕冽不是那样的人。”
燕凛闻言冷嗤呵呵两声,直摆愣双手,都快旋起风来了。
“嫂子您别不信,你看着吧,我哥老演员了,他可会装呢。”
“你会被惊喜到的。”
燕凛当然不会全盘托出。
他亦真亦假说了许多。
燕凛想法很单纯,让夫妻俩自己折腾去吧。他俩互相猜谜,他哥就没心思折磨他了呜呜呜。
能说的都说了,把他哥真实面貌揭露一半,燕凛出了一口恶气。
满面轻松笑意,站起身子跟冷白音礼貌道别后拍拍屁股就要走。
站起身到门前刚要拉开门不由愣住。
他哥正坐在隔间的左前方,安静地凝望着他。
目光碰触瞬间,他哥弯了弯唇,可眼底愈发冰冷,藏着的巨大冰川露出来要刺人啦。
燕凛猛地打了个哆嗦。
……
=
回到酒店,燕冽正在行政套房的书房里开电话会议,门掀开一丝小缝。
冷白音不由悄悄打量燕冽专注工作的英挺侧脸。
刚刚与燕冽碰面,燕凛脚底抹油马上跑了。
在他身影彻底消失后,燕冽才扭头看她。
她问燕冽怎么来了。
燕冽笑着说,不是惹你生气了,来接你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仿佛不经意般地问她跟燕凛聊什么了。
冷白音沉默片刻,掐头去尾答道,他说最近加班很多,让我跟你求求情。
她回答时侧头看他,见他听到这句话神情轻松许多。
如果刚结婚时她是无法从他眉宇间的些许褶皱判断出来,但经历了更深的接触之后,她好像已经能摸出点他真实的边界。
听到他低沉冷冽的嗓音,冷白音抽回思绪。
他现在成熟、运筹帷幄,气场强大,她想象不出来他会暗恋别人。
暗恋酸涩又卑微,燕冽怎么会?
以他的性格会直击目标快速出手。
而且听燕凛暗示的意思还是她?可她之前跟燕冽根本不认识。
燕凛应该是胡诌的吧?
“想什么呢?”
听到燕冽近在咫尺的嗓音,冷白音猛地回神。才发现他已经坐在她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概是她刚刚思绪飘太远,根本没有感觉到。
冷白音摇头,安静看他。
经过燕凛暗示,她总觉得燕冽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那我们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下楼看看吧,随便吃一口。”
两个人下楼到餐厅,冷白音点了一份海南鸡饭,燕冽要份战斧牛排。
味道对于五星级酒店来说中规中矩,两个人很快吃完回到房间。
折腾一圈,两个人先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而后燕冽打开电脑,选了一部电影。
熟悉的开头曲响起,冷白音诧异扭头,是她看过无数次的《海上钢琴师》。
两个人好像几乎没有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看过电影。
他们肩并肩坐在一起,后来冷白音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扶手上。
燕冽看她一眼。
不一会儿门铃响,燕冽起身去拿,是刚刚叫的冰淇淋。
精致的白色瓷碗里一个小小的抹茶塔,周围缀着切成丁的蓝莓草莓。
冷白音接过来,小口地吃。
盯着熟悉的电影桥段咬住银勺不禁想起燕凛问的那句话——我哥对你好吗?
真挺好的。
他知晓她的喜好,愿意陪伴纵容她,在他们圈子里已经很难得了。
可是之前,她见过他吗?
冷白音小心翼翼看他英俊的侧脸陷入沉思。
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会不会是燕凛以为错了?
不过自从二人有了夫妻之实之后,她觉得燕冽更加有男人味了。
她望着他微微愣神。
察觉到她的目光,燕冽转眸望过去,抓个正着。
“无聊?”
好像怕吵到电影里正在弹琴的人,他低声问。
冷白音咬住银勺,轻轻摇头。
男人目光落在她嫣红湿润的唇瓣上,幽深似海。
他的喉结滚动,“好吃吗?”
“好吃。”冷白音舔了下唇,认真评价,“宇治的抹茶,苦涩醇香。”
“我也尝尝。”
冷白音闻言看他,眨眨眼将捏在手里的瓷碗递给他。
燕冽深深看她,接过来,而后轻巧放置在电脑旁的矮几上。
他握住她充斥着凉意的指尖,轻轻一扯。
冷白音失去平衡,瞪大眼睛栽到男人温热的怀里。
温暖的手掌攥住她,另一只手掌托着她的后颈,在她惊讶的眼神中含笑低首吻下去。
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美食家,用舌尖细细品味每一处,在她唇角留下暧.昧的水泽。
待她手指不凉,他松开手,从衣摆钻进去,体贴地按摩她酸痛的腰肢。
冷白音的呼吸急促起来,浑身像有火在烧。
那种轻飘飘像灵魂出窍的感觉又像巨浪一样席卷着她的身体,从她酥麻的头顶到泛软的脚趾尖。
吻着吻着,渐渐变味。
空气里浓稠暧昧,散发着甜意。
冷白音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冰淇淋,因他的强势温柔而融化,心跳如雷鸣。
他的掌心因为练拳有一层薄茧,每一处微硬的薄茧蹭过她娇柔的皮肤都引起一阵战栗,顺着她的后腰往上,冷白音无助地挺起腰想要远离他磨人的手掌。
可这样却离他更近,胸口紧紧抵着他的。
在碰触瞬间,她感到他的身子猛地一颤,而后他长驱直入,吻得更深。
冷白音觉得自己要化了,艰难地从胸腔里挤出最后一丝气息呜咽一声。
“……喘不过气了。”
推开他,而后额头埋在他颈侧细细喘气。
被冷气充斥的套房仿佛变成了火焰山。
四处燃着隐形之火烧灼着两人。
哪都不及他眼底燃烧的火焰。
和着电影里激昂汹涌的钢琴曲律动,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最初她问过燕冽的那个问题。
会不会出轨,那时候他桀骜又嘲讽地回答,“动起来那么累,我不喜欢那个人,为什么我动让她爽。”
可他现在让她好快乐。
他像奔腾的骏马一样不知停歇。
为什么让她这样快乐……
冷白音微扬着头,眯起眼。
他……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