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两个人都在怀城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个发现让冷白音有种莫名的欣喜。
于是这晚她给了燕冽了巨大的惊喜—她很热情。
两人相拥而眠。
冷白音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颓丧地坐在路边垂着头。
他的下半张脸骨相优越,饱满的下颚,立体的下巴。
可他额前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眉眼。
她在梦中站在与他两米之遥的地方,一股蒸腾的雾气遮住了她的视线。
突然一阵风,她只瞧见黑色发丝被风吹起,他飞快往这瞥一眼,而后扣上帽子,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边路灯昏暗,照亮这道瘦削的身影愈发显得孤单寂寥。
她看着他越走越远。
不知为何,冷白音好像知道梦中的自己好像想喊他。
二重梦境,此时五感共通,她张开嘴扬声喊他,“诶!”
年轻男人脚步顿住,双手插兜站那没动,良久后他回头。
嘭。
梦境炸裂。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冷白音一哆嗦猛地惊醒。
“怎么了音音?”
身后一片冷汗,下一秒她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清爽的皂香钻进鼻孔。燕冽不停轻拍她后背,又低头去寻找她的双眼,温声问她,“做噩梦了吗?”
冷白音摇头,“不是噩梦。”
“是很奇怪的梦。”
她翻身趴在燕冽胸膛上,还在回忆刚刚那个梦,手指无意识的四处乱抠。
“呃!”
一道低沉闷哼,下一秒她手腕就被紧紧握住。
“诶?”
冷白音抬头疑惑看他。
就见燕冽红着眼,紧抿着唇,“……别抠它。”
冷白音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抠的小圆头是什么。
“……”
她脸也红了,连忙道歉。
“对不住啊燕冽,我刚刚没注意到。”
又满是诚意地起身看它,指腹轻轻拨弄两下仔细察看,“我刚没给抠坏吧?”
好像没有破皮划痕什么的。
“额”,燕冽的英俊面庞慢慢憋红,咬紧牙关。
可抬眼看清她眼底泛着坏光时,他反应过来。
“你故意的。”
“哎呀”,冷白音笑靥如花,毫不遮掩,“被你发现啦。”
一点都不诚恳地反思,“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她狡黠又娇俏,像抹满蜜糖的可爱小狐狸。
是他之前没见过的模样,令他心潮激荡,暖流从心里蔓延到每一根血管。
令他眼眸隐隐发热。
他垂下眼掩盖住,跃身居上。
俯首将头塞进她的颈窝里,轻吻她颈侧跳跃的动脉血管。
他动作温柔又真诚不搀一丝情.欲,流淌出来的好像是纯粹的喜爱。
冷白音不禁怔忪一瞬,而后立刻抬起手臂揽住他的肩膀。
在她碰触到他那一刻,他的身子震颤一下。
在她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凶猛冲过来时,他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抱了很久。
后来两天,燕冽集中精力快速收尾。
这两天他没再碰她,但是睡前会将她揽入怀中温柔拍她入眠。
前后对比过于强烈,让冷白音险些觉得他突然在梦里得道成仙不食红尘了。
不过每天早上小兄弟都还很热情洋溢地跟她打招呼,冷白音这才放心。
她才品出这事的好,可不想以后就守活寡没有乐趣啦。
不过冷白音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主动。
她心里唯一一点疑惑就是,那日他抱着自己时,好像有水汽碰到她皮肤。
是什么?
总不会是他的眼泪吧?
冷白音思考两日,没有答案。
索性就不再想。
她一向不会为难自己,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秘密总有揭开的一天。
两日后两个人返滨城,燕冽亲自开车。
冷白音的那辆车让杨助理开回去。
路上车多,眼前是漫长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路两旁都是平原土地。
燕冽怕她无聊特意调出广播剧给她听。
他开车是从不听这些东西的,怕分神。
冷白音听了一会儿,昏昏欲睡,后来怕再把燕冽也搞睡着了可不敢再听。
连忙给关了。
又点着头半梦半醒一会儿,一个颠簸,把她给晃醒了。
她茫然看向燕冽。
燕冽分神伸出手安抚她,“刚刚有块石头,躲了一下。”
“继续睡吧。”
冷白音揉揉眼睛,“不睡了。”
他来怀城加班又一路开车,她在这什么事都没有呼呼大睡,怎么瞧都不怎么好。
再说她也差不多睡饱了。
左看看右看看,她实在无聊,就盯着燕冽瞧。
日光闪耀,在他周身画了一层金色光晕,仿佛黑色衬衫镀了一层金,显得他格外贵气。
光线明晰,她都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
细密短促一层,毛绒绒,怪可爱的。
她悄悄弯了弯眼,越接触越能发现,燕冽其实是个挺有趣的人。
是个好朋友,是个好丈夫。
这两天她想做什么他都会耐心陪她,没有一点异议。
跟世家圈里许多吆五喝六的纨绔子弟迥然不同。
怪不得她前两年就听说过圈子里许多富家小姐都喜欢他,把他当作优质理想结婚对象。
不过那时候也听说,燕冽明里暗里将所有人都拒绝了。
说自己事业为重,没有结婚意向。
结果没两年就跟自己联姻了。
还好她一向跟圈子里的富家千金们走得不近。
所以免得听她们说些七七八八的话。
“音音。”
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冷白音回神,双眼重新聚焦,疑惑地嗯了一声。
“玩些别的吧。”他说。
冷白音捧着脸摇头,“可是没有什么可玩的,玩手机怕晕车。”
光晕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那你别看我。”
“?”
他飞快瞥她一眼又继续目视前方。
“为了我们的安全,你别一直看我。”
冷白音这才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骨节已经用力到泛白。
他的耳朵也隐隐约约地染上了一层樱红。
她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了然弯唇。
这才是她熟悉的燕冽,这两日禁欲板的燕少果然是限时版。
冷白音收回目光安静看了一会儿前面。
片刻后又觉得无聊,伸手指拨弄空调的出风口,一下没弄好,冷气直吹到脸上。
鼻子被冷气刺激,她打了个喷嚏。
前面车流密集,车速又很快,还有车不停并道。燕冽目不斜视没法分神,但右手指了指储物盒示意她打开。
有个纸抽,冷白音先抽张手纸擦擦鼻子。
“没看到吗?再往下。”
冷白音一愣,看他一眼,手继续往下面伸,然后就碰到了一个小药袋,里面装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和一盒药。
她握在手中拿出来一看不禁愣住。
“你车上怎么有这个?”
是布地奈德的喷雾剂和氯雷他定片,她过敏性鼻炎严重的那个月总会用。
看着熟悉的棕色小瓶她突然想到,之前刚结婚时他不怎么回家,后来第一次回来被她激怒不悦离开,可走了又回来挂了药在门把手上。
那时他也给她买了布地奈德。
燕冽自然而然回答道,“不是快夏末了,怕你会用。”
“放这以备不时之需。”
冷白音凝神,眉心微微蹙起,坐直了身子认真凝视着他。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夏末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