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的反澄清评论一发出来,林淮安就给褚鸢打了电话。
铃声嗡嗡嗡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接。
褚鸢嫌烦,摁了静音后没多久就把林淮安给拉黑了。
褚鸢: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毫无心里负担地把人屏蔽后,褚鸢把门窗反锁后,拿着钥匙出了门。
笑话,她要再不走,林淮安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褚鸢麻溜地打了车,在距离公寓百十里开外的旅馆定了一间房。
林淮安也不出她所料,她离开没多久就再次回到了公寓楼。
“该死!”
林淮安一拳打到墙壁上,低头暗骂了一声。
一看到沈越的评论,他就预感到了褚鸢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褚鸢的速度这么快,都没有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论坛上的帖子热度发酵的很快,又一个小时过去,褚鸢的名声更臭了。”评论区跑来了不少“知情者”,信誓旦旦地说知道褚鸢不为人知的真面目,不断在评论区给褚鸢泼脏水。
[cy曾在我家附近的餐厅打工,我见过几次,她只对看上去有钱的顾客笑,其他人她都不带一个好脸色的。]
[老海王了,喜欢钓高富帅,一钓钓好几个,也不怕翻车。]
[看上去挺老实的,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亏我还曾经把她当学习的榜样。]
[什么学霸?期中测试考了一个倒数,智商怕不是都拿去谈恋爱了!]
[想不通?校草和林淮安都看上他们什么了?哪哪都比不上温校花。]
这些评论林淮安全程拧着眉看完了,他脸色难看的点了举报,然后给周黎打了电话。
周黎这个废物!让沈越帮忙就帮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林淮安知道他有些迁怒周黎。
周黎与此事无关,能及时通知他已经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了。
可看到因为沈越的一句话,导致褚鸢遭受了非人的辱骂和诬陷,林淮安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什么脚踏两条船!
明明就是他和沈越一直纠缠褚鸢,褚鸢几次三番要他离开,是他死赖着不走,硬要说的话,他们两人都有错。
至于帖子里提到其他人,林淮安没见过,也不相信。
他会亲自询问褚鸢事情的真假,除此之外他一概不信。
电话响了几下很快就接通了,手机那头传来了周黎略显惊讶和倦怠的声音:“林淮安?”
“你找到沈越了吗?”
林淮安开门见山,直接询问沈越的位置。
褚鸢离开要做什么暂且不明,但林淮安知道褚鸢一直默默关注沈越,只要知道沈越在哪,就一定能找到褚鸢。
周黎顿了顿,没有马上告诉林淮安沈越的位置。
沈越那条回复算是褚鸢给得罪了,他实在是担心林淮安会把沈越揍一顿。
真打起来,他可护不住沈越。
“你不说我就给沈叔叔沈阿姨打电话了,他们一定很乐意我和沈越好好相处。”
林淮安搬出了沈父沈母,周黎刚挂了他二老的电话,哪敢再接他们的电话。
“我说,我说!”
周黎无奈道:“沈越现在在市医院,他喝酒喝到酒精过敏,刚洗胃了,现在还昏睡着。”没等林淮安说话,他又说,“我知道他做事是冲动了些,但他现在这个样子看着也是可怜。他在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你也消消气。”
林淮安差点被气笑了。
在周黎看来他就这么可怕?就一定会对沈越怎么样吗?
林淮安挂了电话,打车赶往了市医院。
周黎知道林淮安会来,就暂缓了脚步,等林淮安来了之后他再离开。
“吱呀——”
门打开,女护士查房结束,推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周黎,笑了笑:“你是病人的朋友吗?”
周黎礼貌地回以微笑,摆了摆手道:“不是,我就是路过。”
“这样啊。”女护士面露失望。
看周黎的年纪,她还以为是里面那位徐先生的朋友。
“原来不是啊……可怜。”女护士幽幽道。
徐之北是两天前送到医院的,医生诊断是受了刺激昏迷,等病人接受事实自然会醒过来。
女护士还记得徐之北来的那天,她在医院里见到了十几个气势骇人的男人,他们的衣服和脸上都带着血迹,远远看去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肃杀感。
徐之北就是被这些人送到医院的,他们步履匆匆,像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把病人送到交了一大笔医药费后就离开了。
再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女护士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徐之北清俊的皮相还是让她不免对他产生了些许同情。
女护士把门带上,无声地轻叹。
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孤家寡人一个,看着还是可怜。
女护士还要继续查房,和周黎打了招呼后就走远了。
周黎目送护士离开,往加护病房里看了一眼。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侧脸隽秀如画,哪怕如今苍白着脸,也依旧好看到不可思议。
周黎:艹!还真挺好看的!
徐之北和沈越是不同类型的好看,沈越的五官偏锋利,不说话时冷感十足,也因此被大家称为高岭之花。但徐之北的五官偏柔和,比起沈越少了几分俊朗,多了几分漂亮。
一时间,周黎还真判断不出这俩人谁更好看。
不过这也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沈越的身体。
周黎在医院大门口等林淮安,看了两次时间后,林淮安终于出现了。
林淮安跟在周黎身后,听着他絮絮答答嘱咐他控制好脾气,别吓到沈越。
林淮安斜睨了一眼:“他醒了?”
周黎顿了顿,“……没有。”
林淮安:“既然没醒,我说了也是白说,骂了也是白费我口舌。”
周黎:“……”得!是他蠢!
林淮安这话的意思就是不会对沈越做什么了,周黎松了口气,把人带到病床前,说:“我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喝了不少酒了。你也知道他酒量不好,十几瓶酒灌下去,可不得酒精中毒?”
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沈越是我朋友,看见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他的事我一定会管。”
林淮安的目光落到了沈越苍白的脸上,他静静听着周黎的话,想象出了沈越酗酒的画面。
沈越酒量不好,但他天性要强,从前尝试了很多办法也没把酒量练上去后就很少在人前喝酒了。
……酗酒。
林淮安抿了抿唇。
沈越是打算用酒精麻痹自己吗?
医院冷白的灯光照射在病床上,沈越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他嘴唇干裂,那双望着他高傲又不屑的眼眸紧闭着,虚弱得不禁让林淮安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自从孤儿院一别后,林淮安再见到沈越,便只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到厌恶和恨意。
和沈越针锋相对了这么些年,他第一次见沈越这般虚弱的模样。
林淮安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不受控制地向他袭来。
他都快要忘记了沈越以前的样子了。
小的时候沈越的身体不好,三两天就生病一次,虽然每次都不是什么大病,但也把他折腾的够呛。
沈越不喜欢吃药,他每次都要哄好久才把药给他骗喝了下去。
那个时候他和沈越的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院长时常调侃他们上辈子一定是对亲兄弟。
林淮安也那么觉得。
他和沈越有太多相似的喜好了,他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和用不完的精力,彼此仿佛是上天派来给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颜色的。
但谁也不曾想过这是馈赠,也是惩罚。
长大后他们的关系势如水火,可命运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他们再次喜欢上了同样的东西。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们喜欢上的是一个人,而爱……根本没有办法分享。
病房内极其安静,只有三个人呼吸的动静。
周黎偷偷瞥了一眼林淮安,见他神色无状,勉强放下心。
说实话他猜也猜得出来沈越酗酒绝对和林淮安脱不了干系。
见到林淮安的那一刻,周黎是想冲上去给他一拳的,想问问他到底和沈越说了什么了。
要不是武力值不允许,他也不至于憋屈地站在病房里守着沈越。
“褚鸢呢?她不来吗?”周黎说,“我给她打了电话,但她把我拉黑了。”
“你和她关系好,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吧?”
周黎喜欢褚鸢,但更看重沈越,他想既然沈越因为褚鸢昏迷,于情于理褚鸢也该出来负责。
林淮安回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也把我拉黑了。”
周黎惊诧道:“你也不知道?”
奇了怪了?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林淮安似乎看懂了周黎眼睛里的意思,苦笑道:“我们从没有在一起过,她不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
他们的关系源于一场交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单纯的纠缠。
别说交往了,在不久前他差点失去了呆在褚鸢身边的资格。
周黎哑然。
林淮安的神情极淡,嗓音中的苦闷也不似作假。
周黎意外下吃了一口真瓜,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褚鸢不仅没有脚踏两条船,还根本就不喜欢林淮安和沈越。
“她不喜欢我,但不代表不喜欢……”
林淮安没有说下去,但顺着他的视线,周黎看到了沈越。
周黎试探道:“她……喜欢沈越?”
林淮安也说不准。
褚鸢有的时候望向沈越的目光和看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但有的时候会表现出对沈越极大的兴趣。
林淮安不敢断定褚鸢是否喜欢沈越,但不可否认沈越确实对褚鸢有别样的吸引力。
“她一定会来找沈越,你平时也留点心,有她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林淮安轻声嘱咐,视线缓缓从沈越身上抽离。
“对了!”周黎突然惊呼,“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那么眼熟!”
林淮安皱了皱眉,不知道周黎又发什么疯。
周黎眼睛一亮,对林淮安道:“我刚刚下楼的时候正巧碰到护士查房,我无意间看了病人一眼,总觉得眼熟。”
“现在我想起来在哪见到过那个人了。”周黎拿出手机,点开扒皮帖往下翻,指着一张照片对林淮安说,“就是他,我见到的就是这个男人!”
林淮安的注意力别照片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