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老实待着,病成这样了还逞强呢,”宋玉风不让,轻轻拍了他屁股一巴掌,又用力托住,给人牢牢捆好。
挣了两下没力气了,任南野昏昏沉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
半夜叫不到出租车,酒店老板人好心善,听前台打电话来说店里的客人发烧了,立刻开车从后院出来,送他们去医院。
坐在车上,宋玉风抱着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喊冷的任南野,手掌放在他发心安抚着,外表看起来跟平时无异,但嘴里时不时就催促老板开快点。
老板回头,是个藏族汉子,汉话说得很流利,“您别急,再跑就超速了,医院就在前头,再有个五分钟肯定能到。”
宋玉风沉着脸不说话,手放在任南野肚子上给他揉着。
到了医院,急诊大厅空无一人,连指路的护士都找不到。宋玉风只好背着他一个医室一个医室地乱闯,跑得满头大汗。
“有什么事么?”身后传来一个中老女声。
好不容易看见人,宋玉风迈步冲过去,喘着粗气说:“我朋友发热,半夜烧起来的,可能有两三个小时了。”
女医生偏头看了看,领人进了一个单间,让宋玉风把他放在病床上。
“烧到几度,量过没?”女医生用听诊器按在他胸口。
连最基本的应急都忘了,宋玉风还在喘,说:“没量过。”
女医生起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水银温度计,递给宋玉风,问:“那有没有吐?”
宋玉风说:“吐了四次。”
他动作小心地给任南野卷起衣摆,把温度计夹到他腋下。
医生按住任南野小腹问他问题,人病了没力气,说话声像刚出生的小猫崽。
宋玉风摸着任南野的头,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医生,我朋友怎么样?”
“他这是肠胃感冒引起的高热,没什么大问题,打个退烧针,挂几瓶点滴就能好,”女医生抬步跨出房门,“你先跟我去办公室开单子,然后去前台缴费,再把针水拿给护士。”
宋玉风没动,他不放心任南野一个人呆在这。
“走啊,”女医生回头,“愣着干什么。”
宋玉风‘嗯’了声,刚迈出脚步,又折回来。
他觉得医院的棉被不干净,尽管任南野从来不是个讲究的人,他还是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又给人挪了挪被子,移到下颌处才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