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斌短促的笑了声,眼尾皱纹深深,他把手电筒递给任南野,“沿着公路走,比山路快,也比山路安全,我腿脚不方便,就不送你们了。”
任南野收下他的好意,“谢了。”
坐上车的时候,一群人都没怎么说话,等了一天又累又困,这次的采访让人心情沉重。
窗户开着缝,冷风往里灌,吹得任南野咳嗽两声。
宋玉风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子,挡住那点风,他突然说:“还好你没抬手,不然结尾那个镜头就作废了。”
任南野有那么一刹间的惊诧,很细节的东西,宋玉风居然注意到了。他问:“你怎么知道?”
宋玉风轻笑,“做统筹就是要眼观八方,这是基本素养。”
“很明显?”任南野又问。
“放心,”宋玉风摇头,说:“只有我看到。”
音落,任南野眨了眨眼睫。
心口像被彩色玻璃珠弹中,塌陷出一片柔软,甚至盖过了做完采访后那种莫名的无力和烦闷。
“笑什么?”
任南野抬眸看他:“眼挺尖啊。”
宋玉风嗯了声,他注意到任南野时不时就抬手挠后脖子。
他问道:“怎么了?”
“嗯,”任南野抓了会儿,才发觉后颈肿起不少包,“有点痒。”
他使劲搓了搓那处皮肤,“估计被咬了,那屋子里全是小黑虫。”
“包里有药,给你涂点,”宋玉风一把按住他手背,不让他用指甲挠,“别乱抓。”
拉链扯开,宋玉风拿出一支绿色包装的玻璃瓶。
“不用,”任南野好笑,觉得这人小题大做,“多大点事儿。”
宋玉风不管这些,他直接动手,膝盖抵住任南野大腿,一手掐住他肩膀,强迫人转身。
扯开他衣领子,后颈白净的肌肤泛起红,泼洒的胭脂般攀延到了耳廓。
“耳根都肿了,你自己没感觉吗?”宋玉风皱眉。
任南野说没有,他一糙爷们,平时经常磕磕碰碰,感冒发烧宁愿捂被窝里睡一觉也不去医院的人哪会在意这些。
微凉的指腹刚碰上任南野皮肤表面,他就嘶了声。
“凉啊?”宋玉风放缓动作,靠过去。
任南野最受不了宋玉风靠他耳边说话,他佯装揉了揉鼻尖,“这什么药?味道这么冲。”
“地塞米松能什么味?”宋玉风知道他局促,又往他那边靠了点,声音里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