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南野问:“哪两个字?”
“激进,”宋玉风说:“人呢,太过投入一件事就会有失偏颇。”
任南野明白他的意思,说他像当年的自己。
宋玉风用指尖抚过他鼻子上那颗小黑痣,动作珍爱又轻柔,过了片刻,他说:“你啊,就是太不安,太冲动。”
“思想的本质就是不安。”任南野不服气,跟他顶嘴。
宋玉风笑得宠,不跟小孩一般见识,“怎么说你都有道理。”
任南野被他摸的眼眸半眯,低声说:“那怎么办,我好像说服不了自己,永远以一副冷静的心态看待事物,或者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记者。”
宋玉风仔仔细细看了他好半晌,像是要把这张脸刻在心上。
良久后,宋玉风笑了。
“那就这样吧,”宋玉风说:“也挺好的。”
其实宋玉风没告诉过任南野,酒吧初遇不是他第一次见他,早在很多年前的春天,宋玉风深夜开车回家,就在路边一张小小的彩屏里见过他。
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穿着一件老旧的毛衣,衣领边角泛起一层绒毛。男孩棱角分明,俊朗精致的一张脸,偏偏生了一双诗意的眼睛。
那晚直播的夜间新闻是一起震惊全国的郎舍村少年弑父案,被判死刑的少年戴着镣铐,他面对镜头,叙述了成长中遭遇的家庭暴力和痛苦,水墨当时用了双机拍摄,记者现场采访,现场评述。
宋玉风记得那个年轻男孩在节目的最后说:“只有把一个人当做真正的人对待,了解和理解事件起因和始末,从起点到终点,才能看清这个事件对时代和生活的意义。”
匆匆一瞥,宋玉风从此记住了那一双眼。
诗意的,孤傲的。
任南野没懂他的意思,拽过宋玉风手掌,贴着自己的侧脸摩挲,贪婪地嗅着他腕骨上的沉香。
然后才突然想起什么,追问道:“不对,你还没回答我。”
宋玉风看了他一眼,亲了下他的鼻尖,把吻移到他的眉眼。在这柔情似水的亲吻里说:“早告诉过你,在我这里,你什么样都没关系。”
任南野没听到肯定的那句话,不太满意的抿了下唇。
“好啦,”宋玉风看得懂他每一个微表情,笑说:“我都三十多了,实在学不会小男生谈恋爱的把戏,有些话说出来矫情,你心里明白就行。”
任南野看着他,“是我想的那样吗?”
“是,”宋玉风说:“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