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半掀着眼皮朝他看过来一眼,眼神懒洋洋的,却意外的勾人,跟两把小钩子似的扎在沈栖心尖上。
他下意识咽了咽喉咙,心虚的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了这些时候已经冷掉了,正好压下他心头四起的燥热。
顾砚微微弯下腰,修长好看的手指将烟盒朝沈栖这边推过去:“随意。”
而后便又靠了回去。
“嗯。”沈栖喉结用力滚了滚。他以为顾砚至少会问一句“你怎么开始抽烟了?”或者“你不是最讨厌烟味么?”但顾砚什么也没说。让他随意。
他心里免不了空落落的,说不出来的失望。
但又告诉自己,已经够了,今天已经足够好了,不可以太贪心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为什么:“顾砚,你为……”为什么又突然对我这么好。
话说到一半又咽回了肚子,到底没敢说出口。又喝了一口凉水,猛抽了两口烟。
顾砚没有追问他刚才想说的是什么,他也不打算再说。两个人在沉默中把各自手里的那支烟抽完了。
然后……顾砚还是没有出声叫他走。沈栖自己却想不到还能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他虽然很愿意就这样和顾砚坐在沙发上,一直一直坐下去。但这不可能。
然而要他主动离开更不可能。
保温饭盒直接盖上盖子装进袋子里,喝汤用的碗拿进厨房洗了,出来时终于让沈栖找到了一个留下的借口。
“顾砚,你今晚、还想擦身吗?”
在沈栖看来,顾砚的态度转变的十分突然,仿佛一夜之间判若两人,明明昨夜还对他横眉冷对,今天……今天脸还是冷的,但态度好了很多,还主动请他进来喝水、又留他一起吃饭。
可其实并不是突然,顾砚其实一直不太拿得定主意该以什么姿态来面对沈栖。
在分手之初,他纠结过是该对这人避而远之冷漠处之,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像两个不太熟的、勉强叫得上名字的朋友那样,混在其他朋友中间。
后来沈栖疯了似的突然后悔和他分手、要跟他复合,他就更不知道该拿这人怎么办。
复合当然是不可能的,余痛仍在,也不是说不在乎就能真的完全不在乎。所以只能从始至终竖起尖刺,一遍遍的告诉沈栖,别再来了,不可能和好,向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