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和陈青山对视一眼,都能理解。
春娘之前做过两年暗门子,这不大的兴安县城总有些好这一口的男人认识春娘。
良家妇女都还有人觊觎,更何况是从良的春娘?
阿球这是怕春娘一个人在家,受了欺负吧?!
“小福有些忙不过来,你能不能让春娘来我家帮忙做些饭菜、扫地、洗衣裳?我们请给工钱,管吃管住一个月给一两银子。”乔楚直接道。
“啊?”阿球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春娘这样的出身,居然还有人愿意用她?!还给这样高的工钱?
“那前头铺子的崔秀秀怀孕了,她想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住在铺子那里难免让人不放心,春娘若是愿意,你不在家的时候她就来陪着崔秀秀。”乔楚说出了心中的盘算。
阿球没说话,只眼巴巴地看看陈青山,又看看乔楚,显然是不敢相信。
可乔楚却以为阿球不太乐意:“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不不不!我乐意!”阿球反应过来,点头如同鸡啄米!
“春娘虽然前些年做的营生不光彩,可她人心不坏。她那个男人死了以后,婆家不管她,还传出她克夫的名声,让她无法改嫁,娘家那边大哥于是也不让她回娘家,她还有个孩子要养活,一个女人家又没别的法子,所以就……”做了暗门子。
说着,阿球自己也觉得心酸。
在这世上挣命,有几个不是苦命人?
自己和陈青山是从小没人要的孤儿,脸上有胎记,人憎鬼嫌弃,靠着零星的乞讨、做零工艰难长大,后来长大了发现自己太丑很多活计都不要自己,只能向着大山讨饭吃,进山打猎、挖草药养活自己。
再后来,陈青山命好,被乔楚救了,还阴差阳错有了媳妇。
阿球却一直是自我放逐的状态:打猎挣了银子,就送进了窑子,直到在春娘处得到了真正的关心,又得了乔楚的帮忙,把脸上的胎记去了,阿球这才振作起来,想要好好做个人。
可乔楚的话,却让他第一次感觉受到了尊重。
乔楚说:“我不在意她的出身,更不在意她做过的那些营生,每个人都有不容易的时候,只要她从此踏踏实实的,我这里愿意要她。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