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已经到了季节,风一吹就落了一地。
乔言走进房间,轻轻推开。
很显然,这房子一直都有人在打理。
乔言看了谭松臣一眼。“很晚了,今晚……可能要住在这边了,你不介意吧?”
谭松臣摇了摇头。
他不介意……
“这是我爸爸的房间。”房子很小,但很温馨,乔言带谭松臣参观了了一下,让谭松臣住在父母的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乔言推开卧室的门,风铃声清脆的传出。
那是乔言用海边的贝壳做成的风铃,一切都还在,只是物是人非。
谭松臣什么都没说,房间虽然小,但却很温馨。
他甚至都能体会到乔言十五岁之前的生活有多么幸福。
从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宠爱的小公主,亲眼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这样的刺激和落差,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谭松臣心疼乔言,他想安慰乔言,可是他没有身份。
收拾好房间,乔言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海边潮湿,即使有人在打扫,被褥也潮湿的厉害。
“花草有些干了,我帮你打扫下院子,浇浇水。”谭松臣怕乔言觉得独处尴尬,走到院落打水浇花。
乔言看了谭松臣一眼,走出家门。
“言言?”有个爷爷从门前经过,惊讶的看着乔言。
乔言也愣了一下。“陈爷爷好。”
“真是言言啊,这么大了。”人年纪大了,看到以前喜欢的孩子,总是亲切了些。
激动的上前,老人握着乔言的手。“都这么大了,时间真快。”
乔言眼眶也有些灼热。“是啊,有十年没见了陈爷爷。”
陈爷爷点了点头,十年了。“这小伙子人不错啊,他对你挺好吧?”
陈爷爷看了眼在院落干活的谭松臣。
乔言以为爷爷误会了,没有解释的必要。“嗯,挺好的。”
“小伙子人很好,不过也有三年没见他了,之前每年都来,说是你的朋友,替你回来看看,还给我留了一笔钱,让我定期打理下院子,我说给的太多了,他也不听。”
陈爷爷记性好,这一点他很自豪。
乔言的呼吸瞬间凝滞,声音颤抖的看着陈爷爷。“爷爷,您没记错,他……来过?”
谭松臣,来过她家?
“记不错,我老头记性好的很,这小伙子三年前经常来,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还受了伤,脸上鼻子上都是淤青,我记得清楚,他跟我说要三年来不了了,我还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乔言许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难怪……谭松臣对她的老家这么轻车熟路。
“言言啊,你是个有福气的,你妈妈也是个有福气的,你爸爸疼你妈妈,你也要找个疼你的,这小伙子我看着人真不错。”陈爷爷笑了笑,能看着乔言幸福,他也就放心了。
“吃饭了吗?带着小伙子来咱家,你奶奶在家蒸了大肉包,你最爱吃的。”
乔言眼眶湿润,站在原地傻笑。
小时候,她经常往陈爷爷家偷跑,去蹭饭。
陈爷爷没有儿女,对老伴体贴入微,两人生活的也很幸福。
他们老两口喜欢乔言,把乔言当自己的孙女来对待。
陈爷爷交代了两句,让乔言赶紧过去吃饭。
乔言点头,家里什么都没有,她能饿,但谭松臣要吃饭的。
躲在门后,乔言看着谭松臣浇水,扫地。
一个富养的富家少爷,干活虽然有些笨拙,但极其认真。
三年前谭松臣就经常来这里。
还真是如同顾烨霆所说,这个人……很早之前就对她‘图谋不轨’。
无奈的笑了一下,乔言嘲讽自己像个傻子,也许是乔谭松臣隐藏的太深,她居然毫无察觉。
日落的余辉终于完全被天幕掩盖,乔言看着给花浇水的身影,恍惚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那些年,父亲给花浇水,客厅和妈妈的舞房里都要摆放新鲜的鲜切花。
日子过得紧巴巴,但却幸福和充实。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不是拥有多少钱,多久的生命。
是在有限的生命中,她遇见了一个视她如命的男人。
“谭松臣,陈爷爷说让我们去他家吃蒸包。”
谭松臣愣了一下,视线闪躲。“不……不去了吧,多麻烦。”
他是怕陈爷爷认出他。
不过想了想,都三年了,陈爷爷肯定认不出来了。
老年人忘事,哪还能记得。
乔言摘了几枝鲜花,先一步走出门外。“我先过去了,你快点过来,就在左边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