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淡去,回响不绝。
胥朝起眼眸微微晃动,双唇轻启。
王座上的人他见过,正是当初小公主梦境里的那位大鬼主。
原来大鬼主并不是鬼主,而是传说中的恶神。
胥朝起在看时,温朝夕也在看。
温朝夕的目光久久未收回,眼眸里还停留着恶神的倒影。
他双唇轻喃,眼皮微阖,半晌吐息浅淡一笑:“性情暴戾又顽劣……”
胥朝起闻言,侧身抬眸望向师兄的面庞,不由自主地低囔了几句:“或许还可教?”
说完他眼神露出疑惑。
温朝夕低“嗯”了声:“可教。”
他揉了揉胥朝起的脑袋。
他们将尸骨保存好,胥朝起又去看书了。
傍晚,胥朝起身心疲惫,便取出药瓶倒了几枚糖豆出来。
这次他将瓶子看个仔细,确保不是化形丹后,才吞下。
浓郁的鱼汤香味从喉间向下流淌,他舒适地弯了弯眼。
阴影落下时,胥朝起仰头瞧到师兄了,余光瞥向药瓶,他来了兴致,好奇道:“师兄怎么一看到那白猫就知道是我?”
温朝夕坐到胥朝起身旁,拿过对方画了一下午的符文细细批阅,被逗得眉眼含笑道:“师兄怎么会连你都认不出?”
胥朝起挑眉,手肘抵在桌上撑着下巴:“倘若我变成蛇、变成鸟、变成一条鱼师兄还认识?”
温朝夕颔首,说能。目光却不离纸面,他轻而易举圈出了胥朝起因为偷懒而画的歪歪扭扭的线条。
胥朝起一见警铃大作,瞬间就从椅子上跳了出去,溜出门外。
温朝夕无奈,扶额轻笑。
夜晚,仙宫昏暗处。
杂草上落下墨尾,发出“簌簌”的声音。
温朝夕穿过花圃进了一座尘封的宫殿,里面的明珠亮了起来,最中央悬着一个精致又古朴的木盒。
粗糙的大掌将木盒打开,明珠微弱的光撒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
他指尖拂过木盒的内壁,也不知将这盒子摸过多少次。
曾经雪山上,他曾于寒风中半跪下来,在白茫中挑起一片片雪花,又于悬崖上翻找着散落的灵气,他的手掌划过万池水,只为在汪洋中寻找最与众不同的一滴……
西北境如星辰一般的沙海,他也可以寻到埋在十丈冥沙下的沙砾,又怎会在一片花丛中捉不到一只猫呢?
他敛眸笑了,眼底浑浊。
胥朝起早就洗完澡趴到了被子里,也不知师兄去了何处,半天不回来。
于是他用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躲在里面偷偷看话本。
忽然脚步声传来,胥朝起赶忙将话本藏起。
一旁的床面微微下沉,檀木香袭来,被子被掀开,有人躺入。
“小曜……”低沉沙哑的声音抵在他耳边,忽然他被翻起,炙热的手掌将他压下。
胥朝起恍然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于是赶忙挣扎,然而师兄不让他走,贴着他看完他的每一寸肌肤。
“唔……师兄……”他面颊愈发红了,片刻后他被搂进怀里,头顶传来低笑。
师兄捏了捏他鼓成河豚的脸庞,忽然轻声问道:“你到时可愿与师兄一同飞升地界?”
胥朝起抬起凤眸,眼露惊讶:“可是从古至今,一直都是修士往天界飞升!”
温朝夕看向胥朝起的眼眸,里面虽是震惊却罕见没有去天界时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