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卡:当被幽灵选为目标时,可使用此卡片,玩家将自动隐身逃避追击,但须在早晨6点前回到自己房间。
张北迁的身份是占卜师,他在原本的现实世界有一定的狼人杀游戏基础,此前也确实在怀疑华越,毕竟资深玩家靠观察和听发言,多少还是有点直觉在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暗中给华越上了一票,正准备夜里验证猜测,就这么倒霉的被选为了猎杀目标。
房门一开,他看到了华越,还没来得及自负两秒,就又看到了另外两名女性幽灵。
周麦也就罢了,那个死了弟弟哭得凄惨的小姑娘,居然也是幽灵。
果然,在这游戏里,不心狠手辣是活不下去的,必要的时候连亲人也可以献祭。
他不得已选择使用了那张特殊技能卡,然后隐身贴紧墙壁,亲眼看着幽灵阵营仅用了半个小时就放弃追击,集体回房间商议对策了。
其实他们就算原地商议,他听到了也没有用,因为清晨6点一过,除幽灵之外的全体玩家都要失去当夜记忆,他不会记得自己验证了谁,更记不住刚才看见的幽灵的脸。
所以当他回到房间,重新躺在床上时,还在整理自己过分混乱的思绪。
他试图在房间里留下一些痕迹,用来记录幽灵的具体姓名,可那些痕迹一转眼的工夫就自动消失了,显然这是不被规则所允许的。
他烦躁之余又有点不安,三名幽灵究竟会讨论出什么结果。
不过他已经决定了,无论对方打算怎么做,自己都会在今天的投票环节公布身份,因为特殊技能卡是昨天下午找到的,不算当夜记忆,他还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到时候完全能够以此为基准自我证明。
技能卡消失了,说明当夜使用过,那么他当夜一定是幽灵的目标。
只要他出来带节奏,那些玩家大部分没主意,会跟着他投票华越的。
按照规则,他下一夜不能再成为目标,大可以再放心地继续验证其他人。
他坚信,幽灵阵营同样也在慌乱失措,只要自己足够冷静,扳回一局没有问题。
等天亮了,他要去找更多的特殊技能卡,以及……
探一探守夜人究竟还在不在场上,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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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酒店的落地钟敲响了六声,张北迁于混沌中睁开眼睛,他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出神了很久,在思考自己是否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他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只有一点,就是他之前放在口袋里的那张特殊技能卡,莫名其妙消失了。
他将外套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是真的找不到了,脸色骤沉。
他知道,自己当夜必定被幽灵选成了目标,且记忆被抹除了。
既然幽灵能从众多玩家里选中自己,那么大概率是察觉到了投票的秘密。
尽管占卜师的能力当夜失效,但他认为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华越是幽灵之一。
今天晚上必须把华越投出局。
……然而他万没料到的是,这一早的变故,远比他自己想象得更加严重。
他下到一楼,见大厅内众人都聚在那里,正围拢着中间的华越,吵吵闹闹在说些什么。
华越居然受伤了,胳膊被砍了一刀,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外侧也依然有鲜血残留的痕迹。
他脸色苍白地坐在那,精神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听得李锋在问:“昨晚没有人死吗?华先生是唯一遇袭的人?”
“应该是没有了吧?”冯瑶环视四周,直到发现了站在楼梯口的张北迁,“噢,张先生也在,人到齐了,确实是平安夜呢。”
“那华先生这一刀是谁砍的?”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华越疲惫摇头,“我能告诉大家的信息,只是我少了一张特殊技能卡。”
“……特殊技能卡?”
一听到这句话,周围的玩家们立刻又被扯回了注意力,纷纷看向他。
华越说:“是昨天找到的一张逃生卡,在受到幽灵伤害时会自动生效,幽灵当夜无法再对玩家做出攻击行为——我猜他们是在砍了一刀之后,被技能卡的效果限制,没能再继续杀我。”
这番解释合乎逻辑,玩家们自然不会怀疑,纷纷点头:“哦哦,对,有道理。”
“但是没关系,我今夜就不能再成为目标了,可以放心替好人阵营做事。”
华越稍微用模棱两可的话术,给自己未来跳占卜师,做了个小铺垫。
孟鲸始终安安静静旁听,片刻,侧头朝仍旧站在楼梯口的张北迁投去一瞥。
她看到张北迁的脸色,就像吃了砒.霜一样难看到吓人,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仅存的理智在支撑着,恐怕他会当场扑过来掐死华越。
她淡定收回了目光。
对啊,就是要这样,提前讲他要讲的话,代替他的位置,让他来不及自我证明,从而失去这份优势。
否则华越挨她那一刀有什么意义?
这时听见翟子渊迟疑着询问:“昨夜大家都被抹了记忆,是不是占卜师也不记得自己验过谁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孟鲸轻声回答他,“而且守夜人也不记得自己守的是谁了。”
他明显顿了一顿,而后叹了口气:“是的,没错。”
“如果守夜人守得准,还是去守占卜师最重要。”
“嗯……”
孟鲸认真观察他的神色,眉梢几不可觉地挑起,没再多说。
值得一提的是,当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华越身上的时候,只有孙佳卉注意到,张北迁正一脸阴沉地转身离去。
那背影所传达的情绪实在太过压抑愤怒了,让她想忽略也难以忽略。
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
对于白天的玩家们来说,寻找特殊技能卡当然是最要紧的事情,尤其是有了昨夜的前车之鉴,在他们看来,技能卡简直就是保命的东西,不管幽灵会不会把自己选为目标,备一张总是有好处的。
在寻找技能卡的过程中,陆海一路追随周麦去了酒店顶楼,他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拉上观景台,并关了那扇玻璃门。
他单手撑在门框,营造出充满压迫感的空间,垂眸深深注视着周麦。
周麦也看着他,她心脏狂跳,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问:“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陆海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的掌心翻转过来,“刚才在大厅我就发现了,你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我吗?”
她的掌心有一道血痕,是昨晚目睹孟鲸划了华越一刀时,因太过紧张没注意,不慎被弹簧弓的箭头割伤的。
幸好血痕不算特别明显,她事后没敢缠纱布,只涂了点药膏。
可终究是被陆海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