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时浅鼓了鼓腮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可没说我要逃婚。”
傅知寒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没继续说什么,反而伸手将她的鞋脱下来。时浅盯着他过分好看的手,心想那是我方便跑路的鞋,你怎么说脱就脱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敏感的脚踝被他轻轻握在手里,他的指腹轻轻擦过白嫩的皮肤,惹得她颤了颤。他垂着眸子,慢慢地帮她穿上高跟鞋,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的眉眼里满是温柔。
时浅屏住呼吸,第一次有些嫉妒他喜欢的那个人。明明平日里冷漠、好像从来不会屈尊降贵做些什么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甘心半跪着给别人穿鞋。
她小声地说,“你刚刚不是接了一个电话吗?现在就没什么急事去处理?”
傅知寒在帮她穿另一只鞋,听到这个问题用略带疑惑的眼神看向她,“我应该有什么急事去处理?”
“……”算了,她就不应该问。
时浅脚趾蜷了蜷,脚踝上似乎还有他指腹抚过的滚烫印记。
好半晌傅知寒站起身,他就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审视了她一会儿,似乎在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时浅被她看得心虚,不敢表露出自己一丁点的奇怪心思。好一会儿傅知寒才单手插进裤兜,解释道,“刚刚是我父亲打的电话,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什么都没想,不过叔叔不来婚礼现场吗?”
他垂着眼睑,眼神有些淡漠,“你可以当他不存在。”
等到傅知寒走了,时浅还在想他们父子的关系看起来很不好,就像是自己的家庭一样。惠以云换了身衣服出来,“刚小傅来了吗?”
时浅装傻,“没有,没看见他。”
周围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当她害羞。
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时浅坐在那儿摇晃着两只白嫩的腿,阚子璇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刚刚傅知寒给你穿鞋的那一段,我录下来了。”
她没忍住笑出声,脸上仿佛写着“我可真特么是个天才”。
时浅回想起那一段只觉得不好意思,“你录它干什么?又没有什么意义。”
“谁说没什么意义,我都不敢想象傅知寒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以后遇见什么困难的时候,只要拿出这个视频一看,就会相信奇迹、相信不可能!”
时浅:“……”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闺蜜两眼,“我真是不懂你的脑回路。”
“你还想说我脑回路清奇吗?那你都已经领了证了还想着逃婚岂不是更智障?”阚子璇拖着腮帮看她,“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这婚逃得掉吗?按照小说套路不应该是你逃婚,而是你想跑路却被霸总抓住囚禁捆绑play!”
时浅:“!”
阚子璇还想展开说说,被时浅用甜品塞住了嘴巴。她“呜呜呜”地举起手,想给时浅看看视频。
惠以云走过来,“这孩子怎么了?”
时浅一本正经地解释,“今天我结婚,她高兴坏了。”
于是阚子璇得到了惠女士友好的眼神,里面似乎写着“不愧是我女儿的好姐妹”。
时浅是挽着外公胳膊入场的,老人家穿得十分正式,看起来比平日里年轻了十几岁。她抬眼,红毯的另一端站着她的新郎,一身白色西装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浑身都好像在发着光。
说实话如果抛开两个人没有感情这点来看,这就是她梦中的婚礼,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契合。
她走到红毯那端,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被交到傅知寒手里,而后被紧紧牵住。时浅侧过脸看他,男人的轮廓像是笼了一层淡淡的光,锋利的下颌线在此刻多了几分柔和。
交换戒指后,傅知寒掀开她的头纱,按照流程来说这时候新郎应该亲吻新娘。时浅屏住呼吸,热度从白皙的脖颈一直蔓延到耳根,止不住地紧张。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拒绝。
傅知寒的手轻轻放在女孩盈盈一握的纤腰上,低头刚想亲吻她,却见自己的新娘十分紧张,整个人好像一根绷紧的弦。他眼底生了几分戏谑,跟她鼻尖对着鼻尖,再进一步就要亲到她的唇。
可偏偏这样的动作比亲吻更加暧昧,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时浅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整个人更是被荷尔蒙气息给包围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在被处刑,偏偏某人还有意延长这个过程。
太过分了。
时浅气急,直接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角。
傅知寒显然没想到她这么主动,向来平静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波澜。他回忆了一下软软的触感,而后低着头看她。时浅的表情带着些许嚣张,心想不就是亲一下吗?跟吃水果软糖有什么区别?
她眼睛很黑很亮,像可口的葡萄。
傅知寒喉结滚了滚,放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时浅非常自然,反倒是傅知寒眸光晦暗,举动透露着紧张。但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调整过来,因此这过程可以忽略不计。
大概是被气氛感染了,时浅整个过程里都很高兴,她举起捧花,洋溢着笑意的脸却把灿烂的鲜花都比了下去。女孩笑起来,无数细碎的星星从眼底溢出来,让人想到夜晚被撕碎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