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的妥协,并没有让顾聿铭有半点喜悦,反而让他拧紧了眉,低沉了声,“怎么了?”
温软看着电脑上面那个页面,长话短说,“我们现在还不确定若生这次失踪是不是西地做的,而且……”
温软顿了顿,“丁清源的女儿不见了,西地那儿的人已经在行动了,我怕若生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
“那你呢?”
她还没说完,顾聿铭急急打断了她,“他们最有可能找上的不就是你?上一个报道的记者黄莹现在都还在那家精神病院待着。”
金属质地的嗓音就震在耳边,明明那么冷淡,但温软却觉得比天光还和暖。
这一次,她出乎意料地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还在探听她的事,她只是笑笑,“我还希望他们找上我,这样也不用我费劲力气去找他们了。”
温软将垂下来的一缕栗色头发别到耳后,微勾的狐狸眼里粲出铮铮的芒,宛如出鞘的利剑,锐不可当。
“顾聿铭,五年了,你也别把我当从前那个温软来看。”
那边沉默了下来,温软也凛了呼吸,静静听着从电话那边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顾聿铭抬起头,透
过甜品店的落地窗看向外面人来人往,那些路人的肩上都驮着天光,往他们的目的地走去。
他突然想起从前温软才上马术课的时候。
她曾一遍又一遍被马摔下背,又一次一次地哭着爬上去。
就这样摔得遍体鳞伤,浑身都是泥。
一双眼睛也哭肿得像核桃一样。
他看不下去了,叫她别学了。
她就那样张着一双泪眼凝着他,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学?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要学骑马,那就不要后悔,我爸爸说过的,没有办不到的事,只有你足不足够喜欢。”
只要足够喜欢,就能在最低洼的地方开出绚烂的花。
只要足够喜欢,就能忍受着别人不能忍的痛楚去坚持。
就像六年前的她。
那么卑微,那么绝望,却又那么努力地要靠近他,要替爸爸偿还,要他向阳生长。
她明明就是还是从前的那个她。
会为了自己的坚持而努力,迎难而上。
她只是不再哭了。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再给她擦眼泪了。
眼睛渐渐起了酸,顾聿铭低下头,开了口,“好。”
但他还是不忘加一句,“我让张琛跟着你,有他跟着,若生才
会放心。”
当然还有让他放心。
温软听出他的话外音,抿起嘴角,弧度温润,“谢谢。”
她挂下电话,和王强报备了一句丁清源的事,就往丁清源家里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