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像是被人正中了一拳的闷痛。
顾聿铭不禁捂着胸口,“安钠咖?那是什么东西?”
眼镜片反射出泠泠的一线光芒,路齐用指节推了推,“让人成瘾,让人精神错乱的东西。”
“你说什么?”
顾聿铭握紧栏杆,想起从前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温软,脸色沉郁得能滴出水来,“让人精神错乱?让人成瘾?她……她之前那个病是不是会加重?”
路齐摇了摇头,“不好说,你也知道温软精神问题是因为吃了林晚晚的药,有效控制不受刺激的话,应该是不会复发的,而且还过了这么久,以前的病应该是好的,但是神经类的问题本来就是很难预测,你难保下一秒那个神经输送的电解质会不会短路……”
顾聿铭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像抬了千斤顶沉而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可能会复发?”
路齐抿了抿嘴,那双眼看向光亮的地砖,却仿佛投进了无尽深渊,堆满了层层雾霭,“我只是觉得可能……”
二十多年的交情,顾聿铭太知道路齐是什么性子了,一个小小的可能,不会让他这么如临大敌的。
顾聿铭抬起头,看了
眼咫尺距离的那扇门。
就快到了。
他就快看到她了。
听张琛说她已经原谅他了。
他当时听到高兴坏了,若生也叫他爸爸了,他都开始畅想着以后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日子,他要把她捧到天上去。
结果若生很快就哭着跟他说,妈咪不见了,被俞树炜带走了。
他至今都还记得若生说起俞树炜时候的咬牙切齿。
他第一次在若生那张玉琢的脸蛋上看到‘恨’这样的情绪。
他纷乱的想着,耳边传来路齐踯躅的声音,“我是在担心,她会犯瘾。”
顾聿铭顿了下,脚离那个门还有一步的距离,好像他和她,永远都差那么一步,每次都差那么一步。
为什么总差那么一步。
他再也不要差那么一步了。
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他都要死死把她护在怀里,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顾聿铭迈出步,金属质地的嗓音从紧塞的喉咙里滚出来,有股子砂砾打磨时的粗糙感,“没关系,只要她活着就好。”
他说着,手指搭在了门把手上,里面静悄悄的,衬得他一颗砰砰乱跳的心更如擂鼓,撞得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