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中撑开的伞名为‘天罗’,是由太平伞为基础打造而成,上官洛伊又结合玄武重甲的原理进行了改良,这玄武甲并未只借了其名字,而是借鉴了龟甲相叠结构,将外部的冲击力层层削减,直到外力彻底消失来进行有效防御。
这天罗伞便是由好几层构成,最上层为一个个dú • lì甲片组成,但并非安装牢固,这是为了在箭矢击中时有一定的回弹力,而下面一层是铁环嵌套的锁子甲,对射入的箭矢形成拉力,而其下这是粗皮同样也是为了缓冲延展,最后才是由精铁打造的伞面。
这样一把大伞十分沉重,想要举起来并不容易,所以只能插在地面上做固定,一把天罗伞能为至少五名士兵防护,数百把大伞齐开就能护住一个方阵,士兵便不用举盾防御,双手也得以解放专注持枪便可。
“叮叮咚咚、、、”的箭雨不断打在天罗伞上,原来还有些担心的士兵立时安下心来,因为大部分箭雨都被隔绝在伞外,即使有个别能穿透的,也因其长箭杆与伞面摩擦,反受其拖累而固定在了伞上。
对于这个结果云昊并不意外,北匈虽然擅长弓马但并非个个天生神力,而投射并非近距离直射,靠得是箭矢下坠的速度造成杀伤,即便都是噬土兽利爪制成的箭矢,也会在这天罗伞面前削弱威力,即使让其穿透了伞面,士兵身上还有重甲,料想怎么也不能形成大范围的减员。
而此时‘豹骑’射出箭雨后立即左右分开绕行到‘虎骑’之后,他们并不用去看箭雨造成的伤害,因为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们,没什么是一轮箭雨不能破坏,放箭之后绝不回头。
有时极度自信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前方‘豹骑’散开,凶猛的‘虎骑’便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列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锥形,这是冲阵最有效的战法。
随着穿过豹骑扬起的烟尘,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之前所想的,出云军阵倒下一大片的情景,反而是军容整齐长枪如林,正严阵以待等着北匈的突进。
镇北军第三列是三个方阵的强弓手,士兵们的目光都盯着远处冲来的北匈骑兵,而他们的校官却都面向后军将台,各队校官们都等着军师发出指令。
虎骑在距离第一方阵还有数里的时候,却突然出现意外的情况,马队中接连有马失前蹄的情况,这些经过常年训练的战马,怎会无缘无故的摔倒?!
阿骨打心中立即蒙上了层不好的预感,接着他便远处高高的将台上,一面黄色的旗帜正在挥动。
“满弓速射!不留一箭!”上官洛伊发出了指令。
弓手方阵中的将校们立即高呼道“得将令,满弓速射!不留一箭!”
瞬时间所有强弓手张弓搭箭,仰天斜角急速将箭射出,黑压压的一大片箭雨倾泻而下,直击冲锋而来的虎骑。
所有镇北军弓手的箭,都插在身前的地面上,这是为了能快速取箭速射,随着一轮轮箭雨射出,北匈骑兵也接连倒下。
早在箭雨未来临之前,阿骨打就已抽出弯刀,发号命令道“撑开皮盾!”
骑兵为了提高速度,所使用的都不是铁盾或木盾,而是由粗皮与木棍制作的简易皮盾,虽能起到一定的防护力但毕竟还是有限,所以唯有加快冲击才是能减少伤亡。
但即便是没有中箭,还是会不少战马莫名其妙的撞倒,阿骨打也开始留意起地面,这一看他立即撑大了的眼睛!!!
原来地上那枯黄的草竟然被人刻意绑成了草绳结,这就是让虎骑马失前蹄的原因所在,这草地为结绳了天然的伪装,若不是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但此时说什么已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而随着绊倒的与中箭的人马增多,后方的骑兵为了避让速度也达到预期。
云昊前几日带着亲卫队,在这片草原上并非是打猎玩闹,而是在勘察地形,草地的土层有松有软,对于骑兵来说行军路线必须选择软硬适中的土地,以免对马匹造成负担。
那些北匈侦骑来回侦查就是为了确定路线,这东边的缺口有延绵百里之距,若不能确定北匈的行军路线根本无法防御,从前北匈只是派出小股骑兵劫掠,如今要大举进攻便需要侦骑频出勘察地形,这就是云昊得出的判断,也是选择在此处布阵的原因。
衔草结环是最实用,也是成本最低对付骑兵的方式,虽然不能完全到达扼制的作用,但只要能够让其减缓速度便已达到既定的目标。
亲卫队每日要做的便是云昊称之为‘地网’的结草环,这片草地软硬适中,草的韧性及抓地力也足够,结十个草环只要能绊倒一匹马便值了,所以这些亲卫队也是格外的卖力,几天下来愣是打了不下上万个草结。
现在面对威势大减北匈虎豹骑,张北海提枪站在队伍前列,发话道“他们来啦!咱们要立就立大功、要死就轰轰烈烈的死,压住阵脚只要顶住咱们就能赢!”
说话间虎骑已朝枪阵撞了上来,丈八长枪在面对骑兵的冲击时,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第一批撞来战马直接被贯穿,而长枪虽一头顶着地面但有不少因巨大冲击力而折断,一时间,战马的嘶吼与士兵的叫喊声响彻了这片草原。
若说虎豹骑是一股汹涌的洪流的话,那么张北海带领的第一方阵,便是这湍急河流中的一颗顽石,他们自岿然不动,生生将倾泻而来洪流破开。
虎豹骑遭遇顽强抵抗后,分成了两股沿着镇北军阵型边沿继续冲击,但速度优势已大大降低,倒三角形的军阵边缘除了塔盾之外,还横伸出斩马长刀,不必挥动只等着马在阵型中穿过就能收割无数条马腿。
战马冲阵一靠速度二靠集中,但这两条优势皆已失效,无数骑兵只能在军阵间隙中胡乱冲杀,但没有了战马速度,北匈骑兵手上的弯刀也难发挥出杀伤力,特别还是在出云的重步兵团面前。
喊杀声此起彼伏,枯黄的草地也被鲜血染红,有此可见其惨烈程度,所以这一战才被后世之人称为‘红草原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