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从周公馆出来的季鸣鸿一上车就瘫在了后座上。司机小心翼翼地问
“先生,还是回新政府大楼吗?”
“不了,去季公馆。”
季鸣鸿闷闷地答着,抬眼去看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天幕。
等他到家的时候已是八点钟,阿辜把饥肠辘辘的季鸣鸿迎进了门,低声道“老爷在楼下等你。”
季公馆是一栋两层楼的洋房,但季鹰悄悄的在地下多修建了一层,用来与自己的手下召开秘密会议。又在南面旁边多辟了一间隔音的小密室,里面挂着季鹰故去妻子的遗像,供季家人逢年过节祭拜之用。
季鸣鸿推开门的时候,就知道不妙。鹰老大站在房间正中,仰脸望着那幅遗像。
大少爷一言不发地弯下双腿。
“先别忙着跪。”季鹰声音冰冷,“去看看你娘。”
季鸣鸿听话地走到供桌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磕了个响头。
“说说吧,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季鹰站在他身后问道。
季鸣鸿没敢站起来,张嘴准备回答。
“别跟我说公务缠身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跪在地上的大少爷又把嘴闭上了。
季鹰知道他没有第二个理由,便自顾自问下去“当着你娘的面,你告诉我,去哪不好,为何偏偏要去汪伪政府当那劳什子的官?!”他气呼呼地低头看着自家儿子,两年不见,这孩子又成熟了不少。
快要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