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两人没事就碰个面,喝个茶,吃个饭,直接导致各路小报的花边新闻上,满满都是“76号穆处长与新政府季长官情好日密”的报道。”
季鸣鸿才不管那些,某天又把穆霜白拖出来,神秘兮兮地说要带他去个地方。
穆霜白一头雾水地被他拉着走,直到看到了龙飞凤舞写着“雁月楼”三个大字的老大的牌匾。
他拼命刹住脚步,瞪着季鸣鸿。
雁月楼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明面上那是一座书茶社,然而在十里洋场混的人都知道,背地里说得好听点叫它书寓,直白点说就是妓院。偏偏雁月楼的老板娘并非普通角色,一般的书寓都设在僻静的深巷中,但她偏不,哪儿热闹便往哪去,还非要打个茶社的名头,于是把个雁月楼光明正大地开在了上海滩最繁华的大道上。
穆处长想不通,他一直认为是不解风情的季鸣鸿怎么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他用力甩开大少爷的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季鸣鸿接着去拉他的胳膊,一拽之下竟没拽动,不乐意了“干嘛?堂堂穆处长没来过妓院?”
“少来,我只是惊讶你竟然会来这种地方。”穆霜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大有季鸣鸿不说清楚便不挪窝的架势。
“我好歹曾经也是个纨绔公子哥,在北平就没我没去过的娱乐场。”大少爷无奈地松开手,“在你眼里,我是有多人事不通?”
“什么曾经,你现在也还是。”先前没留意,穆霜白这时才打量起他一身小开的装扮来,摇头道,“花花公子,本性难移。”说着他溜溜达达地率先往雁月楼走去。
一进门,就有姑娘迎了上来,季鸣鸿上前一步,熟门熟路地道“我找锦书。”
听到这个名字,后头的穆霜白不由露出了苦笑。
大少爷是常客,楼里的姑娘基本都认识他。那姑娘低头行了个礼“老板娘马上来,季少先请坐。”
“坐什么坐,我这不是来啦。”雁月楼的老板娘锦书穿着一声雪白的旗袍,在花红柳绿的歌女们之间,成了一股行走的清流。锦书很瘦,瘦到只剩骨架子的那种,不怎么撑得起来的旗袍穿在身上,却意外的很好看。
季鸣鸿其实不太明白,这样一个相貌平平又没身材的女人,是如何当上“老鸨”的?
想归想,他还是笑着朝锦书张开了双臂。
不料锦书径自越过了季少爷,往穆霜白那儿扑去“霜霜!”
门口一片死寂。
愣了两秒钟,季鸣鸿咂咂嘴“我就说,没道理你老穆没来过,看来咱们穆处长还是个狠角色。”
“狠你个头!”穆霜白边赶紧躲,边还嘴,“我们都三年没见了,她明明是你的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