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早晨,李世逡敲响了穆霜白办公室的门。
“穆处长,特高课的敕令到了。”
听到“敕令”两个字,穆霜白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李世逡续道“下午押送抗日分子的火车抵达的时候,新政府那边派了经济部的季长官去接,我们的行动处负责车站安全就行。”
“为什么让老季去?”穆霜白不解。
“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李世逡想了想,“其实这次押来的不是什么军统的人,都是特高课安排。”
穆霜白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寒意迅速从脚底爬上了脊背。
“所以,穆处长应该知道如何行事了吧?”李世逡挑挑眉,目光像鹰一般盯住了他。
后者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
“穆处长想去哪?”李世逡横在门口的位置,挑衅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愉快。
绕过办公桌,穆霜白冷着脸站到了他面前“我去哪不需要你管。”说着便往外走。
“这可不行。”李世逡拍了拍手,门外跑进来四个小特务,一边两个守住了门,“在火车抵达之前,还请穆处长待在办公室里吧。”
“你连我都怀疑?”穆霜白停下了脚步。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上头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李世逡转身离开,“你要是不明白的话,可以去问问老师。”
季昀青!
尚未消散的寒意再度席卷而上,激得穆霜白微微打了个冷颤。他的直觉是对的,雁月楼里来上茶的小丫头根本就是季昀青的眼线!好在看李世逡的意思,要么是那丫头没能把话听全,要么是季昀青手下留了情,特高课并没直接把他们抓起来,而是准备借这次机会试探。
自己这块骨头不太好啃,当然得从傻了吧唧的大少爷下手。
穆霜白心里着急,又不能显露出来,只好坐回办公桌后,开始动脑筋。
几个小时后,一辆普通的客运火车呼啸着驶入了上海火车站,稀里糊涂被派来接车的季鸣鸿早已等在站台上,忐忑地望着缓缓打开的车门。
日本特高课一向不会让抓到的抗日分子坐专列,好以此来查验车上是不是藏着前来营救的同伙。
等乘客走得差不多了,就见一个满脸胡茬的高大男人戴着手铐,被两个便衣警察押下了车。季鸣鸿睁大眼睛看着,默默在心里确定了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在他后面几步之遥,穆霜白带着老顾和薛远烟,以及一众76号的兄弟,伪装成等车的乘客,站在候车室门口,盯着这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