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霜白带着季音希抵达季公馆的时候,季音希已然因疲惫昏睡过去了。院子到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穆霜白没办法撑伞,只好冒着雨轻手轻脚地把她从车上打横抱下来,一路小跑到门廊下,按响了门铃。
没过两分钟,系着大围裙,手里拿着擀面杖的季鸣鸿拉开了门,双方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穆霜白看着他这一身打扮嘴角直抽,而大少爷一眼瞅见他怀里两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季音希,惊得一蹦。
“阿音怎么了?!”
前者实话实说“她睡着了。”
季鸣鸿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湿淋淋的两人,不客气地用擀面杖一指穆霜白“是不是你干的?”随后不由分说,抬手照着对方头顶便是一棒子。
想不到他上来就打人,穆处长只顾着自己躲开,却忘了怀里的人。于是季鸣鸿一擀面杖结结实实地敲在了自家妹子的小腿骨上。
“啊!”季音希一下被敲醒了,一边伸手捂住腿,一边怒视着季少爷,“哥你打我做什么?!”等她意识到自己是以一个什么姿势窝在穆霜白怀里时,脸腾地一红,挣扎着要下地,“白白,放我下来。”
季鸣鸿看她不像有什么大碍,便侧身将人让进屋里,柔声对季音希道“你赶快上楼换件衣服,我去给你熬碗姜汤。天这么冷,可别感冒了。”他又转头瞪着还站在门口的穆霜白,“看在阿音没出啥事的份上,你可以回去了。”
“哥!”季音希气鼓鼓地阻止,“不许你赶白白走,一会我要跟你们讲讲今晚发生的事,你俩得一起听。”
大少爷勉勉强强答应了,好言好语地把阿音哄上了楼,这才没什么好气地对穆霜白道“进来吧,你也去我房间把湿衣服换了吧,衣橱里的都是干净衣服,你自己挑挑。”
不多时,三个人都坐在了餐厅里,季鸣鸿难得耐心地等着两人把姜汤喝得差不多了,方才开口问道“阿音,到底是什么事?”
季音希干脆地把今晚她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她今天下午去厂子里查账了,结果一查查到天黑。她意外地在回家路上看见了中岛静子,对方连车都没坐,匆匆忙忙地冒雨赶路,季音希好奇心上来,便跟着她进了巷子,把她和阿辜的谈话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连他们打斗的细节都描述得绘声绘色。
听完之后季鸣鸿立刻拍案而起“杀得好!阿辜这是为民除害了!”
季音希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好个鬼!你怎么知道阿辜不是一只更大的害虫?”
坐在一旁像个透明人的穆霜白在心里为阿音叫好。
“阿辜和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他的为人?”真正不清楚的人就是这个季家大少爷。
“他在我们身边这么久而我们对他的野心一无所知,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季音希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在季鸣鸿心里,几十年的感情可不是一朝就能颠覆的,于是他秉持着一贯的潜伏论调“爹那么信任他,甚至说过他以后可进季家宗祠,你觉得他会真心为日本人做事?”
“若他不想争权夺势,你怎么解释他杀中岛静子的行为?”季音希摇头叹气,恨不得上手一巴掌把人拍醒,“哥啊,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
季鸣鸿顺着自己的思路开始猜测“他和爹一样是红党,可能是为了完成任务?”
一直沉默着的穆处长实在听不下去两人的争论,接口下了定论“他是红党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