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菜肯定不能吃了,但根本没人关注老侯爷,所有人都怔怔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陈皎身上。
怡和郡主方才得意的神情缓缓褪去,震惊道:“怎么会呢?!”
“然后呢?”永安侯焦急道,“你跟殿下解释清楚没有?我们可是正经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媚上的损事!”
听见太子误解,大家都有些焦急。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若是传出去陈皎有不臣之心,太子为了自己清誉,大概率要疏远陈皎。试问一下,若是他们身边有人对他们怀有不轨之心,他们也不会愿意再接近此人。
到那时陈皎谋划这么久,一切便都空了。
老夫人倒是想得比较深远,还算淡定地说:“别着急,太子若是疏远皎儿,皎儿还有眼前的风光吗?”
此话一出,焦急的侯府众人都冷静下来了。
对哦。
如果太子殿下真误会了皎儿,怎么可能皎儿现在还这么受看重。她每天和殿下形影不离,进出都在一起,每天一趟三次地去太子府,前不久还被破例提拔上朝,想必是依然深受殿下信重了。
想到这,侯府众人又放下了心,露出欢喜的笑容。
倒是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见此冷笑不已。
陈皎对着手指,小心翼翼道:“是啊,问题就出在这里啊。”
随着她的话,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陈皎慢吞吞地说:“太子殿下误会后,然后就跟我表白了。”
所有人:……???
???
???
“哐当”一声,永安侯直直倒了下去。
怡和郡主发出一声尖叫,朝昏迷的永安侯扑了过去:“夫君!!!”
她倒不是担心永安侯,主要整件事是她出的主意,是她提议送的荷包,刚才她还特意强调了一遍这件事……所以怡和郡主决定趁着永安侯昏倒的机会躲一躲。
老侯爷坐在椅子上还算淡定,他没看倒地的儿子,镇定自若地端起茶:“你是说殿下他……他、他……”
磕绊了半天,这位当年随高祖征战沙场的老将军,竟然都没能说出下半句话。
细看之下,才发现老侯爷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老夫人反而笑了:“原是如此,我就知道。”
她拍着手,忽然冷笑道:“都说了要出事,你们没一个人信我,没一个人信我!”
说到最后,她气不过,直接站起身,狠狠一巴掌拍到老侯爷的背上:“叫你不信我!”
老夫人沉冤昭雪,心中的憋屈简直没人说!
她身为教科书式宅斗冠军,对此类事情最为敏感,早在事发之前便隐隐察觉到不对。奈何她身边的人都是一群猪队友,她都提示多少次了,根本没人当回事。
一群猪队友,根本带不动!
“这、这……”老侯爷被她追得抱头四处逃窜,嘴里嘟哝道,“从前也没听说太子殿下是,是弯的啊!”
老夫人气得要命:“我早说过别送那个荷包,你们爷孙俩偏不听!”
陈皎在一旁也很无语。说实话这件事她也纠结很久了,她一个单身狗,不懂荷包的意义,为什么全家其他人也不知道啊?!
她现在想想也觉得很离谱。明明当初商量是送平安符,结果神来之笔地往平安符套了个荷包,以至于太子误会了她。
这不是尽出馊主意嘛!
虽然她当初因为急于上位讨好太子,做的事情有些狗腿让人误会,但这个荷包是罪魁凶手,她被太子误会暗恋对方,她全家人没一个是无辜的!
陈皎很无语,她对她爷爷说:“祖父你见过男子和男子送荷包吗?”
老侯爷摸着胡须,茫然道:“当然是没有了!这都是女子给人送荷包,哪里听说过男子给人送这种东西的,又不是断袖。”
陈皎悲愤交加:“你没见过,你还叫我给太子送荷包!现在好了,太子以为我喜欢他,我搞断袖搞到全长安都知道了!”
好家伙,她之前以为祖父他们是不知道,谁曾想这些人都清楚啊!
感情被太子惦记被逼当断袖的人不是他们啊!
老侯爷因为这事被大家怪罪,抿唇,大声坚定道:“那是平安符啊!那不一样啊!!”
陈皎也熄火了:“是啊,那是平安符啊……”
老侯爷缓缓蹲下,双手抱头:“谁能想到呢?”
陈皎也蹲在一旁,语气绝望:“是啊,谁能想到呢。”
老夫人看他们爷孙俩人发愁,冷静问道:“然后呢?”
陈皎刚才见识过祖母发威的样子,祖父被祖母追着教训的样子了,见此心有戚戚,非常担心下一秒祖母的铁掌就要落到自己头上。
毕竟当初她也没听祖母的话,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和太子殿下是纯洁的兄弟情。
所以她非常乖巧,丝毫不敢隐瞒:“我,我没办法嘛,我就答应了。”
这还有什么然后。要是没答应,她也没必要告诉他们了啊。
刚醒来的永安侯就听见这句话,暴怒道:“逆子你还敢答应!”
闯下弥天大祸,不想着及时止损,居然还越陷越深!
老夫人现在开启了暴躁的‘神挡shā • rén佛挡杀佛’模式,闻言直接给了她的好儿子脑袋一巴掌,冷静道:“滚,没用的东西。”
永安侯气势瞬间被打散,也跟着陈皎和老侯爷一起慢慢蹲下:……我还是晕着吧。
陈皎也很委屈,说道:“那我能怎么办嘛?当时那种情况,太子殿下表白被我拒绝,然后他说自己误会了,让我走。我要是走出屋子,估计不出一个月就得被太子党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