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声醒来时感到一束刺眼的光线向自己照射而来,让他不禁侧过头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躲避迎面而来的光线。
“你醒啦?”一张清秀而熟悉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这是哪?”李寒声看着一脸好奇的许可正在仔细的观察自己,想要坐起来,不料肩膀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唉,你别动啊!”
没等许可回答,正推门而进的护士看见李寒声的动作立刻走过来出言制止,检查完李寒声的伤口没有破裂后按了一旁呼叫医生的按钮。
没过两分钟,另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推开病房的门,看了眼床头摆放的医疗检测仪,对一旁的女护士低声嘱咐了几句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李寒声看着护士小心地给自己换药意识到这是在医院,记忆也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到昏迷前他将杭城推入窗外,以及也跟着一起跌落的那幕。本以为不死也要瘫痪,可看样子他除了肩膀上的刀伤外,只有腹部和右脸处有几个不算太严重擦伤,怎么会这样?
“我说前夫,你休假是去跟人搏命去了呀?”许可等护士给李寒声换完药离开,不禁好奇宝宝样问道。
他和男朋友刚从法国回来没等出机场就接到李寒声的来电,刚要问李寒声是不是良心发现准备回来认真工作了,那边就传来宴柏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是李寒声生病住院了让他过来照顾一下。还不等他追问详情便挂了电话,然后发来一个地址。
虽然许可一头污水,但为了自己接下来的潇洒生活还是不得不买张机票飞来c城。等他赶到时就见李寒声上半身被包成一个粽子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沉睡。
“哥呢?他还好吗?”
李寒声没有回答许可的废话。他突然想起在他跌落的瞬间确实有人抓了他一把,虽然自己还是跌了下去,但似乎被什么东西垫了一下然后就昏了过去。李寒声蹙眉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当时的具体情况,只能先作罢,转而询问宴柏的状况。
“我咋知道!我刚到还没一个小时!不过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确实不太对。”
“哥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叫我来照顾你呗!不然你还能有哪个朋友?”许可无语,看着这个不但不感激还一脸审视的人气鼓鼓的说道。
李寒声不理会许可叽叽喳喳的唠叨,拄着没事的那侧胳膊坐了起来,起身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许可惊呼,跳过来扶了他一把。
“我去找哥。”
费力的站了起来,李寒声缓了一会儿,然后忍着肩膀处传来针扎般的疼痛,走到不远处的护士站问道“请问和我一起来的人住在哪个病房?”
“您是?李寒声李先生是吧,您要问的是杭城先生吗?”
“他没死?”听到杭城的名字,李寒声目光瞬间结冰。
杭城最好是死了,否则他会让杭城体验什么是生不如死。杭城加注在他哥身上的所有伤害他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没有,杭先生情况很严重,三天抢救了四次,目前还在icu观察。”咨询台的护士柔声回答道。眼前这位男孩虽然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冷意,可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没有人会拒绝回答他问题吧?
“那有没有一位叫宴柏的先生?”李寒声闻言闭上眼几秒,将心头的恨意暂且压了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宴柏没事。宴柏被他绑了那么久,犯了胃病不算又受了两处严重的刀伤,这让他心急如焚。
“有的,宴先生的病房是1908号,您需要乘坐电梯去十九楼然后向右侧找……”
不等护士说完,李寒声便快速的走到电梯前按着上楼键,他想要立刻确认宴柏平安无事。
下了电梯后李寒声抬头看了眼指路牌,走向护士刚才告诉他的房间号。到了病房门口,他突然顿住脚步,隔着透明的玻璃望向病床上睡着的宴柏。
宴柏飞机失事那次他也是像这样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宴柏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虽然那次是由于飞机迫降而导致的,可若不是他宴柏不会远赴他国去读研,也不会因此而险些丧命。似乎宴柏每次的不幸都和他有关。
看了一会儿,李寒声还是推开了门。宴柏的病房很大,他一步步走到宴柏的病床前,看着脸色憔悴嘴唇紧抿的人,手颤抖的想要碰碰他的脸,确认他是真的有温度。
“李寒声。”
陆煦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不复平日里爽朗温雅,口吻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重。
李寒声收回手,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回过头看向不知为何会在这里的陆煦,面色冰冷。
陆煦将手中的热水壶放到床下的柜子里,宽大的手掌摸了一下宴柏的额头,虽无sè • qíng,动作却无比温柔,确定宴柏没有再发烧后才回头看向李寒声,沉声说道“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宴柏爱你,所以被你一而再再而三伤害。这是他愿意的,没人替他出头。但你们已经分开了,如果你再伤害他我会让你和你珍贵的风声从此消失,我从不说自己做不到的事,你可以看看是你李寒声狠还是我陆煦说到做到。”
说完话,陆煦便好像李寒声不存在一般不再理他。转身拿起床下的盆走到洗手间接水,兑好刚打完的热水将毛巾投热,仔细的给床上睡着的人擦脸,目光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
没有人知道他接到丛秋电话后心里的慌张,这些年陆煦为信仰出生入死,哪怕无数次接近死神也从不曾有过一丝退怯。作为一个男人,他自认算是勇敢。可当他破门而入看到宴柏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时,心里突然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
获救后,宴柏只草草和他说了杭城刺伤他的过程,并没有将李寒声软禁的事情告诉他。可陆煦是谁?丛秋的电话、床上散落的带着血的绳索和手铐、以及宴柏身上除了刀伤之外的青紫色吓人丑陋的淤痕……陆煦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这些天里宴柏的遭遇。
陆煦从没有这样厌憎过一个人。当年不管怎样是他放弃的宴柏,只要宴柏觉的幸福他就觉的一切都值得。可他没想到,他捧在心尖上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竟然被李寒声几次折磨的差点丧命。这次他本想直接把杭城和李寒声送去监狱,任何人都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受惩罚。可他看着宴柏带着伤硬生生在手术室外等了三个小时,直到确认李寒声没有生命危险时才移步离开,心底传来一股苦涩。今早也是,由于伤口太深导致感染,宴柏生生被刮掉几层烂肉,疼的冷汗直冒差点晕厥过去,可还是执意坚持给许可打完电话才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