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柏漆黑的凤眸不知为何涌上一丝怒意,盯着后视镜里脸色苍白到透明的的人,沉声问道。
“……什么?”
李寒声听见宴柏的话回过神,抬起头下意识望向前方的后视镜,想要试图理解宴柏的意思。
“你这副德性什么意思,换计策了,改苦肉计了?”宴柏压制住心里的怒意,冷笑着说道。
这一年半他过的还算充实,但在感情上仍像一个铁桶,任谁也进不去。周边的人都小心翼翼询问他感情方面的事,就连丛秋前几天打电话时也试探的问他对未来的打算,如果真的不能够爱上别的人莫不如再给李寒声一个机会,就算放过自己。
宴柏没有说话,他之前一直不相信李寒声。过去他和李寒声对于爱情的定义就不一样,李寒声的爱多半是没有完全征服的占有欲,等得到了之后腻了就会丢掉,像对宋回和杭城那样。
宴柏不怕被放弃,但那种轻如鸿毛的感情他不屑要。
直到李寒声和杭城坠楼那刻,宴柏才真正相信李寒声的爱情。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震动,他看着那个罪魁祸首对他露出一个明艳至极的微笑,下一秒毫不犹豫的赴死时,宴柏就知道,他完了。无论之前下过多少次决心向前看,在那一刻都灰飞烟灭。这辈子,他不可能爱上第二个人了。
宴柏认了,原本家这个东西对于同性恋来说就是个奢侈品,更何况是宴柏。李寒声一年多以来销声匿迹也似乎向他表明了立场,这场快十年的纠缠该放下了。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重新遇见李寒声,更没想到李寒声的状态竟然糟糕到这种程度。
宴柏无法忍受李寒声这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费劲一切力气让李寒声活下来,可李寒声竟敢如此糟贱自己,他怎能不怒?
“……”李寒声听到宴柏的话却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原本就糟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就知道许可的那些谎话在宴柏面前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宴柏一定认为是他教许可这样说的,而酒会上和现在的躲闪不过是他的故作可怜、欲拒还迎的惺惺作态罢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你会来,也不知道许可会说那些话。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了,以后也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李寒声一字一句的费力说着,声音轻柔而颤抖。
“我他妈说的是这事儿么?你……”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宴柏的怒意,宴柏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许杉。
“喂。”
“宴柏,你可以过来接一下我吗?”手机里传来许杉微弱的声音。
“你怎么了?”宴柏蹙眉。
“我的车撞到桥桩上了……”
“你没事吧?现在在哪?”
“我没事,只是撞到桥的桩上了,不严重也没有受伤,可我现在不能开车了……你有空的话能来接我吗?”
“在那等我。”宴柏没再废话,挂了电话掉头去往许杉刚才告诉他的地址,从这里开车大概需要十几分钟。
到了地方,宴柏就看见大桥一侧许杉的车,立刻将车停到一旁走了过去。
“许杉?”
许杉打开车门,看见宴柏,费力的扯了扯嘴角。
“你没事吧?”宴柏蹙眉看着一头冷汗的许杉,关切的问道。
“没事。”许杉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