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刻拎了袋外创用药,从药店里出来,正午的烈日高悬在头顶,似乎要将万物融化的势头。
经过一家快餐店时,他破天荒地停了脚步,进去买了两屉小笼包。
已经是过了下班的点儿,明晃晃的道路上鲜少见到行人。
窦刻微垂着头,避开强烈刺眼的太阳光,又抬手擦去耳边的汗水,不知不觉就加快了步伐。
他将药和笼包隐在身后,趁大家睡午觉的空档,悄默声地打开了那扇通往阁楼的木门。
咔哒一声,门关。
这让他生平第一次生出了几分做贼心虚的错觉。
几步跨上楼梯,等看清屋内的装潢后,一时间竟有些讶然。
这栋别墅说实话算不上大,阁楼的空间也很有限。但让人没想到是,这里竟完全被打造成了精致的一居室模样,该有的家具一件不少。
能瞒着房子主人将阁楼间装修到如此完善的地步,让人很难不怀疑眼前这人的身份……
窦刻的视线暼向一旁,看到靠墙凌乱地堆砌着不少画作,还有几本书籍平铺在窗前的地毯上,以及一个个团起的画纸球填满了垃圾桶。
面容姣好的男生此刻就坐在床边,丝绸布料的睡裤挽至大腿处,露出了被划破的膝盖,上头还泛着朱红的血迹,细线般一直顺着脚踝滑了下去。
软塌塌的地毯上垫了几层纸巾,白嫩圆滑的脚趾轻轻踩在上面,在窦刻的注视下,不自在地挪了挪。
“……谢谢你帮我买药。”他的笑容里显然有几分讨好的意味,踌躇着朝窦刻伸出了手。
明知不该多管闲事,起初却没有拒绝,这本不该是窦刻的作风。
这样想着,他却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头顶的空调吹着凉丝丝的冷气,让燥热出汗的窦刻逐渐生出了几分口渴的感觉。
对方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拘谨,便指了指另一侧,说:“冰箱里有矿泉水,我行动不方便,你自己拿。”
窦刻站在原地,略有思忖,慢半拍地转身去拿了两瓶冰水,又扭开其中一瓶,递给了男生。
像是终于回神过来似的,最初的几分尴尬终于有所缓解,他将在半道上买的笼包也递给了过去,说:“你吃吧。”
随后也不等对方作何反应,直接将紫药水抢了过来,一声不吭地蹲下身,仔细点涂着泛红的膝盖。
“你叫什么名字?”男生啃了一口多汁的肉包,含含糊糊地问道。
眼前半蹲在地上的奇怪男人没有说话,他只是像平时工作那样,很细致又小心翼翼地替自己擦拭伤口。
白皙的脚趾踢了踢沾了灰渍的牛仔裤,窦刻手上动作一滞,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挪到了对方的脚上。
“我叫贺加珏。”男生精致的眉宇稍蹙,眼睫也颤动了几下,又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
“窦刻。”
与此同时,裤兜里的手机伴随着震动响起了铃声,这是提醒他该开工了的闹铃。
再晚一点,估计工友们也都要醒了。
“你……”贺加珏似乎还想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