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么。”
扶萱如是说,像在朝谢湛讲,又像在自言自语。
她目中的愤怒,被谢湛鹰隼似的眼睛精确捕捉,谢湛提醒道:“你莫做违法犯罪之事。”
话甫一落,连他自己都被惊住——
他何时关心起别人的死活了?
他想,大概是因扶萱是他的未婚妻,他对她尚有提醒和规劝的责任。
扶萱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在她眼中,谢湛并非只是大理寺少卿,他更显赫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谢家公子。
他与那余家害人不浅的余浩,享受的是同样的世家特权,他们天生高人一等,即使shā • rén放火,罪恶滔天,背后的家族仍有无数的手段,能帮助他们金蝉脱壳。
扶谦的腿废了,人也废了,那佯装痴呆的余浩还能大摇大摆地花天酒地,就差没将“你能奈我何”写在了脑门上。
偏巧大理寺少卿看到了真相,不替天行道不说,还劝阻受害者忍气吞声,接受现实。
也是,他们这样的身份,哪会在意普通人家的蝼蚁之志?
他的规劝,与其说是劝诫,不如说,是上位者对弱者的怜悯。
好比说,他举着锋利的刀剑,能轻易地砍杀一只家禽,而看着面对一头猛兽,手中只有一个小匕首的你,极其好心地提醒:“你看,你杀不了对方的,不如趁早放弃。”
双方面对的困难,手中所拥有的武器,从来不同,从来不均。
她拔下一枝柳枝,放在手中把玩,她目中狡黠,“谢少卿,没有证据之事,不就不算违法犯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