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马车边,看着自己的侍卫有死有伤,还有满地都是凶汉的尸体,扶萱后知后觉地生出恐惧。
谢湛将新换的衣袍拢了拢,扣上腰间玉带,边听石清汇报,边将目光落在安静坐在一旁的扶萱身上。
她面色苍白、浑身轻抖,看起来是害怕极了。
“……逃走了十来个,都是去往的豫州方向。那花娘和婢女也已被害……”
石清的声音不大不小,听到此处,本没有什么情绪的谢湛神色微动,转头看了过来。
谢湛确认问:“死了?”
石清点头道是。
天色已晚,天边黑云下压,林间光线暗下,视线开始不太真切。
扶萱的侍卫们整理好后,领队的上前汇报损失,而后问:“公子,咱们是否要现下启程?”
扶萱毫不犹豫,站起身,朝他点头。
谢湛看她连站立都在腿软,还拧着那股劲,要不知危险地往豫州冲,思忖一瞬,终是开了口:“扶萱,你过来。”
他连名带姓唤她,唤地理所当然又略有亲昵,仿若她是他身旁随侍,若是唤之前口中再“嘬嘬”两声,那便是跟唤他养的猫儿狗儿一般。
要说他何时开始不再唤她“扶女郎”,而是唤“扶萱”呢,事情还得回到上一次她遇险。
那次击鞠赛上扶萱马匹受惊,谢湛一着急,朝着扶萱脱口就喊了“扶萱,抱紧”。
大抵世间规则便是如此,两人之间交往,但凡熟稔过一次,往后的熟稔便顺理成章。
这不,连扶萱现下听他这般唤她,都没升起任何不适和意外。
她依言走过去。
谢湛缓缓起身,站直,右手捉起腰前的一串玉佩,拿在手中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