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走近谢湛,蹲身查看他身上的伤。
入目的,除了水中的身子,便只有他左臂上缠了纱布,且纱布略窄,虽看不见内里伤口情况,但扶萱心中的巨石终是落了地,毕竟,目前看来仅仅这一处伤,而伤在此处,比伤在别处属实轻了太多。
扶萱无比庆幸地叹了一口气。
看谢湛眼底乌青,此刻睡地沉,扶萱不愿打扰他,便就地坐下,等他转醒。
她伸手担忧地触了下池中水温,手刚放进,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多此一举。这浴池是活源,只要主人还在室内,隔阵时间便有奴仆会将热水注入室外源头里,哪会由他泡上冷水。
扶萱收回手,捧腮看谢湛。
自打那日在陈恬的汤池偶遇中药的他,触不及防看了他一通,说真的,哪怕两人敦伦多次,几回在水中她都是醉眼,况且她每次都沉溺于他的手段,根本来不及,也没心思将他细细打量,人就随他沉浮了去,哪有什么再看他的时候。
今日得此良机,扶萱不像旁的女郎那般,对光洁的郎君羞于观望,她睫尖沾着雾汽,顶着被热气氲红的脸颊,对她享用多次又甚为满意的郎君大胆打量。
顺着修长有力的手指一路看过去,是他搭在池沿的精瘦双臂、宽阔双肩,以及俊美的一张脸。
郎君乌发如绸,铺展开来的发稍散在水中,俊眉英挺,眼睫长密,鼻梁高挺,唇如朱丹,颚若削出,整个面部因热气熏潮,似冷玉笼罩薄雾,多了许多温润。
潮氲面上的水汽聚集大了后,变成水滴,由下颚滑落,路过高凸的喉结,往线条流畅的胸膛上去。再往下,水波摇摇曳曳,便有些朦朦胧胧。但影影绰绰中,尚且也能看清大致轮廓:劲瘦的腰腹,虚虚幻幻的乌泱泱处……
扶萱微顿。
算了,当下要想瞧真切,着实困难。总之……知其伟岸姿雄就是了。
她眼神又掉了个头,往水上部分看去。在他白净的身前,那个她几日前曾涂过的药的伤有些突兀,扶萱有些担忧它被湿气熏蒸会不会有碍,便就伸手轻轻戳了下结痂处。
扶萱兀自点头,自己低低喃声:“还算硬实。”
扶萱原本并未多想,打量和话语皆是正儿八经,然,这形容那伤痂的四个字当下一出口,她便不由觉得仿佛自己是在意有所指一般,毕竟,她指尖停留之处比较特殊。
扶萱的正儿八经变地摇摇欲坠,目光落在伤口旁边的地盘,愈发想趁谢湛睡地如此安然,不会知她的小动作事时,去验证自己方才那一语双关似的话中真假。
如此想着,她就将指腹移出了结痂处,在鼓出之处轻轻摁了摁。
实实的触感让扶萱心中喟叹了一番当真男女有别。而他流畅的线条,白净的肌肤,皆让人想到精雕玉琢。扶萱一边心中赞美着未婚夫美色惑人,一边似寻到一个有趣的玩具般,渐渐沉迷于用手指去探索谢湛与自个的不同之处。
胸堂、锁骨、下颚、胳膊……
她在谢湛身上点了又点,摁了又摁。
她玩兴正浓,倏尔,一声轻笑从她耳侧传来,“我往前难道是没给你机会打量么?竟让你趁我睡着时才来摸索。可这般云里雾里的,我还大半部分都在水中,你岂不是看不真切?”
扶萱美眸微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