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出手阔绰又性子活跃,借住在王家的姜晓,没几日便与王家同辈们熟悉下来。
这日,因离开王家在即,姜晓便于自己的院子中设了个秋菊宴,邀请了这几日素有些交集的同辈们共饮,王芷怡、王子槿、谢心姚皆在受邀之列。
虽是姜晓设宴,作为客人,左不过她也只出钱而已。
真正安排此筵席的,便还是王家府里的管家,如此一来,这宴自然也就还是按平素王家的模式,纸砚笔墨个个齐备,以供男郎女郎们吟诗作对。
虽是常在外地,姜晓也听过谢心姚才女的名声,等待筵席布置的当口,她便捉着提早前来的谢心姚的手臂,央求道:“三表嫂,全大梁皆知你才高八斗、文采哗然,你便随便给我写上一副字,留作纪念罢,让我好日日瞻仰,好么?”
就没人不喜欢别人的夸赞。
一顶高帽子递来,孕期多受那求仙问道丈夫的冷待,此刻,谢心姚只觉得,被姜晓的热情夸赞包围地浑身舒坦。
她应了姜晓的邀,提笔作起诗来。
王子槿同王芷怡前来时,看到的,便是姜晓在一旁认真研墨,谢心姚提笔写字的画面。
自有了身孕起,这位三嫂的身子便有诸多不适,鲜少参加宴会,在人前动笔更是罕见。
故而,二人心下不免也有些惊讶,便也快步向前,随姜晓一并欣赏起来。
“灵菊金蕊吐幽丛,独开东篱趣味浓。”
虽非是有才情的女郎,姜晓好歹也有几分学识,一看这赠予她的诗中是“灵菊”“金蕊”“趣味浓”这般好词,立时,她的银铃般的笑声便大声响了起来。
金灿灿,就是她的最爱。
她学着商人父亲夸赞人的话更是信手拈来:“三表嫂,你当真是锦心绣口的女郎,这般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我能得此诗,真是三生有幸!”
谢心姚勾起唇角,谦虚又不免矜持地道了过奖,而后便要取来印章盖下。
姜晓一看她动作,咋咋呼呼地阻止,“三表嫂,用我的印泥!我这印泥盖上后,就是泡水三日皆不会掉的。”
谢心姚从善如流接过她递来的印泥,不由分说地盖了上去。
王芷怡一看姜晓的印泥盖,有些不敢相信地道:“表妹手里这印泥,可是‘黔宝印泥’?”
“是啊!”姜晓笑道,又骄傲道:“这家印泥坊我们姜家投有钱财,因产量稀缺,阿父便用作赠礼使用,鲜少在市面上卖的。”
因谢湛问话王芷怡时王子槿在场,彼时谢湛只说愿意重金求得。
是以,他开口朝姜晓多问了一句话:“表妹,你可能帮忙再寻得一些,我赠人所用么?”
姜晓回道:“表哥,据我所知,今年的黔宝印泥,早些时候便被我阿父全数赠了陵郡公,想必你去问问,说不准这府中还有。”
作为商户女,体内流着爱财的血,别看她对人出手大方,私底下,那都是要将自己手下的钱财盘算再三,了如指掌的。可以说,进出的每一铢钱,都在她心中算盘上落过数。
姜家为了改变地位,给大世家王家赠重金重礼,姜晓这个独苗苗自然知晓。不仅知晓,那账册她全数翻看过,彼时,她就对那稀奇不已的黔宝印泥留有印象,还曾朝她阿父埋怨过怎就全赠了王家了。
见她话落,王子槿未答,姜晓复又补充:“不过,我也可以预留下一年的给你。可有数量要求?”
“实则,非是我想要,是我一好友在求。”王子槿笑道,“不若,改日引荐你们见面,你当面问问他?”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