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中,谢六郎再次抱起扶萱,大大方方、脚步急急地往余皇后安排的安华殿东暖阁行去。
二人身后,议论声纷纷传来——
“唉,你说扶女郎这是怎的了,怎就突然失忆了?”
“这谁知道!不过王艾说她会泅水,按说即使失忆,落水遇险后也不至于忘了泅水这种本能罢。”
“她落水也很蹊跷,这路离那湖八丈远呢,怎就突地栽湖里去了。”
“自然是在赌郎君去救啊!这不就被救了么?”
“这手段……啧啧啧……”
“不是说谢家已朝王家提亲了么?那两家这婚事……”
“你傻啊,你看看那谢六郎,何曾被什么掉锦扇、落水、丢帕子的招数勾上过?怎偏偏就上了扶家女的当了?还有对那扶家女的珍视模样,还看不出来么?像是不负责,要娶旁的女郎的样子?”
一旁的王芷怡闻言后脸上血色褪尽,此刻宛若是她整个人浸在了冰湖之中,装出来的那份泰然自若,实在是再也装不下去。
王艾看了她一眼,心道你也有今天,面上和气道:“堂姐,我们也去安华殿看看罢,听听太医怎么说。”
而听着那些人议论的话语,扶萱目光从身旁人那湿透了的胸脯上移开,干脆闭起了眼睛。
呵,手段。
论手段,谁人能比得过这位谢寺卿?
推人的是他,救人的是他,按他现下这压根不装个君子、毫不避讳这男女有别的架势,恐怕是还要借此机会,再做个大文章。
他现在可是与旁人有婚约的郎君了,招惹她作甚?
说到婚约,谢家昨日才收到扶家退回去的庚帖,今日王谢两家便已经行到了婚礼第二礼,如此作为,他谢家,究竟又将她扶家的脸面置于了何地?
往前他还曾说过,他的婚事,无论如何,都需得经过他点头同意,他既是已经点头娶那王家女,为何要使出当众救她这一招,扯上她的清白闺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