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不然我嫁给他干什么?还不如花钱买开心,直播打赏三个嘉年华,年轻弟弟就能给我表演社会摇。”
“我赞同。”
“我赞同。”
盛梨书和向衿同时举手,三人观点统一。
晚十点酒吧,客流渐大,DJ调大音量,每一下的鼓点都重击在神经上。姜宛繁眼皮一跳跳的,哪哪儿都不舒坦。
“你出来喝酒,你老公知道吗?”
“知道也没用,我把他拉黑了。”姜宛繁双手捧着脸,越想越觉得没意思,“你们说,我要个假人干吗呢。”
“能看能用,能带出去有面子。”盛梨书说完自己都愣住,“我们现在对男人的要求已如此低了吗?”
向衿嗤声笑,举起酒杯和她俩碰了碰,有一说一地提醒:“虽然这事他有错,但出发点没有错,证明他的本能反应,第一还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你之所以生气,是觉得他的‘以为’并没有真正get到你的点。‘做了’和‘没做好’是两个概念。直面问题可以,但指桑骂槐不可取噢。”
向衿吧,对卓裕说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她是真心为姜宛繁好,在她冲动时泼一瓢冷水,是有分寸的规劝。在她泄愤时给予适当的反驳,是重建对方的理智。
姜宛繁又闷了一口酒,叹了口气道:“我懂的。但卓裕的家庭关系实在复杂,他姑姑那一家,简直拿他当苦力。说真的,我就没见过他姑姑这么会演戏的长辈。”
卓悯敏这个人怎么说呢,按姜宛繁的理解,她是一个表演型人格的代表。擅于洞察人心,专挑对方的最弱处反复摩擦。林久徐中庸,林延纨绔,姜宛繁都没放在眼里。唯有这个姑姑,恩怨源远,情感牵绊。姜宛繁当然可以不在意,但卓裕不行。他姑姑断的腿是他父亲导致的,虽然姜宛繁不赞成父债子偿这么观点,但她也看得出来,卓裕为此困顿,深陷其中出不来。
卓怡晓曾经偷偷告诉过她,卓裕几次想离开“兆林”,都被卓悯敏劝住。
姜宛繁问,是怎么劝的?
脚疼,让卓裕带去看医生,当着他的面给创口上药,那一截已经萎缩的残肢,像虚软无力的杆径,光秃秃的,很怖人。
“他姑姑认真的吗?”盛梨书惊呼:“这是精神恐吓了吧。”
姜宛繁摇头,苦恼道:“在她家这些恩怨往事里,我的存在太渺小了。我不敢在他面前提这些,也不敢劝他,但我真的不甘心。”
向衿摊摊手,“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姜宛繁抬起头,眼角透着茫然醉意,小口啜尝杯里的酒,一时无言。
盛梨书准确解读她此刻的神色,惊呼,“你们才结婚两个月,就提离婚是不是不太好?”
姜宛繁闻言嗤笑,双手捧着脸,慵懒放松地附和:“是不太好,应该早点离的。”
三人相视彼此,都笑了起来。
向衿感叹:“结婚有什么好,一堆烦心事,成天斗智斗勇跟拍宫斗剧似的。”
“宫斗剧还自带主角光圈,时不时地开个金手指。但生活就是生活,一地鸡毛,劳心劳力。”盛梨书亦感慨。
姜宛繁觉得更醉了,伏腰趴在双臂间,透明杯壁映出她虚浮的脸庞,拉扯,移位,她盯梢许久,被自己的影像晃得头晕。闭紧眼,脑里本能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生气归生气,但她还是很想他。
想到……气顺之后,仍不舍地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
“可,我们不是演戏的演员,两三个月,几十集连载播放中,过完所有的酸甜苦辣,结局团圆。”姜宛繁吸了吸鼻子,闷声说:“过日子不就这样吗,贪恋天上洁白无瑕的明月光,但四季更迭,阴晴圆缺,风雨晴天,都会经历。”
生活是生活,落实到鸡毛蒜皮,犄角旮旯。她早就过了心存幻想的年龄,但正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才希望他有一个更好、更坦然的人生。
姜宛繁无法否认自己的私心,有时候,改造与改变,真的能让一个女人胜负心爆棚。
“行了你别再喝了,为一个男人借酒消愁不值得。”向衿拿起手机打电话:“他出车祸伤哪儿了?应该没死吧。没死就过来接你。”
姜宛繁撑直了些身体,懵懵懂懂地抬了抬手指,“不用,待会有人来接。”
正说着,谢宥笛满场子地找了两圈终于发现她们仨,推开蹦迪的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我真是服了,你拉黑卓裕干吗?他现在缠上我了,逼我给你打电话。”
盛梨书盯着他一直看。
谢宥笛睨她一眼,“你也觉得哥新做的头发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