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夏稚年写的?
找人代写了一份情书?
晏辞微微拧眉,脸上笑容淡去,看着手里信纸,面上有些疑惑。
第二天,夏稚年把语文作业塞给晏辞,深吸口气趴到桌上,闭上眼,闷声说话。
“抄完了,你检查吧。”
练好字体容易,但模仿一个歪七扭八不成方圆的字,不像写字,更像照着画画,东一笔西一笔的。
他昨晚熬夜写到三点才终于写完,这会儿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心累无比。
晏辞翻开作业,一眼看去,倏忽顿住。
“夏同学。”
晏辞挑了挑眉,声音清润,将心底的疑惑压下去,弯起唇角。
“这怎么……是铅笔写的?”
夏稚年:“……”
铅笔能擦掉重写啊。
少年长叹,蔫头蔫脑的犯困,脑袋埋在手臂上蹭了蹭,模样乖软。
“没找到笔,只有铅笔。”
“哦……”晏辞语调漫不经心,“夏家这么大,偶然在家办公签字,居然没笔?”
夏稚年:“……?”
夏稚年歪过脑袋,侧压在手臂上,费劲睁开眼,偏圆杏眼上双眼皮的褶很深,明显没睡好,古里古怪的打量他,声音发软。
“我房间没笔而已,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晏·阴阳怪气·辞:“……”
晏辞浅浅微笑,“没什么。”
就是有点奇怪。
夏稚年趴在桌上补觉,课间,桌子却被旁边过路人不慎踢了一下,猛晃一下。
睡眼惺忪抬起头,旁边清秀男生战战兢兢看着他,“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夏稚年:“……?”
他茫然两秒,看清男生长相,歪歪脑袋有些懵。
“……齐锦?”
这不上次泼他热水的小炮灰嘛。
又到找茬剧情了?这哪段?
他有些迷糊,但齐锦看着像是真的不小心,脸色苍白,畏缩的看一眼边上肩背挺括面容清隽的男生,“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
夏稚年还没睡醒,晕乎乎的,杏眼朦胧圆润。
晏辞墨色的眸子意味不明,看了齐锦一眼,伸手将少年往回拉,摸摸脑袋。
“不管他,睡吧。”
夏稚年缓了一会儿,清醒过来睡不着了,脑袋里回忆了一下原文,齐锦这个小炮灰剧情不是没有,但戏份太少,一笔带过,时间也不是很清晰。
没法判断刚刚是不是剧情。
夏稚年没想通,暂且放到一边,揉揉眼睛,声音软绵绵的。
“晏辞,东西你送了吗?”
楚青笺就在前面坐着呢。
晏辞侧目,温文尔雅勾勾唇角,声音斯文,“夏同学这么心急?”
夏稚年打了个哈欠,眼睫挂上点水光,“不然呢,你快送。”
晏辞看他困得不行,还撑着要他送情书,唇角笑容凉嗖嗖的,温和点头,“好。”
他敲敲前面楚青笺椅子,直接把浅蓝信封递过去。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夏稚年:“!!”
夏稚年一下精神了,双目炯炯的看着他和楚青笺。
楚青笺:“??”
他懵逼看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晏辞,再看看一边暗自兴奋的夏稚年,皱眉接过,抬手要拆开。
晏辞拦住他,让他回去再拆,楚青笺古里古怪看他俩一眼,随意把情书往桌洞里一塞。
夏稚年有点紧张,又松口气。
回去拆也好,楚青笺现在肯定以为是他写的,要是现在拆开发现字迹不对,当场问了,这情书就没办法往晏辞身上甩锅了。
晏辞笑容温润的转向夏稚年,“夏同学,满意了?”
夏稚年弯着眼睛笑笑,小鸡点头。
晏辞声音柔和,面容带笑,“夏同学已经满意了,那该我了吧。”
.
晏辞没说代价是什么,只让他晚上跟着回宿舍。
中午的时候,夏稚年本来打算接着点外卖,但手机上突然收到了大哥的消息,说在校门口等他。
他匆匆出去,夏问寒坐在驾驶位上,单手撑着窗户边沿,狭长眉眼透着股不近人情的冷。
夏稚年坐上副驾驶,探头探脑,“大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一般都是晚上来接,之前夏大哥担心他再跟着楚青笺,还找晏辞麻烦,亲自接送了他一阵,但后来他老实不少,夏问寒又忙,就还是换回司机来接。
夏问寒见弟弟上来,关上窗户,扭头打量他。
少年低头系安全带,脸颊白嫩,瓷白脖颈从衣领中伸出来,嫩生生的,模样乖软。
夏问寒看着他,语调平稳,猝不及防询问。
“最近中午怎么不回家吃饭了?”
夏稚年:“?!”
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愣了一下,抿抿唇,柔软头发搭在额上,轻声道:“中午时间短,有点麻烦,就没怎么回去。“
夏问寒语调平稳不起波澜,“司机接送,距离也不远,有什么麻烦的。”
夏稚年:“……”
夏稚年垂着脑袋,手指不安分的戳戳衣服角,心底轻轻叹气。
他现在……其实点怕见到夏家人。
原主在外面十几年,夏家也找了十几年,他们那么期待一家人团圆,可这幅身体却让他这个外来者霸占着。
而他们对此毫不知情,越是温柔可亲体贴照顾,他越发不敢和他们面对面。
少年低着头闷声不语,夏问寒看弟弟一眼,唇线绷直,试图把身上的冷气收回去一点,片刻,冷淡道:“没事还是回去吃饭。”
“家里有人在等。”
夏稚年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心口一缩,指尖收紧,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
回去夏家,夏母之前收到消息,以为小儿子不回来吃午饭,这会儿看见人回来,面露惊喜。
“年年回来啦。”
“不是说学校有事情吗?正好,你们爸爸也回来吃午饭,一家人齐了。”
夏母急忙通知阿姨多做几个菜,但中午时间毕竟有限,匆匆准备了一点,不算太丰盛。
不过夏父夏母明晃晃的开心溢于言表。
饭桌上,夏鸿遇随口说起,“晏家出乱子了,那对双胞胎,好像还没有年年大吧,心思不正,听说高价雇人,将一个高中生关进地下室,被雇佣的人反水报警了。”
夏稚年一惊,抬头看过去。
地下室?
高中生?
夏鸿遇得到反馈,本随口一提,见状又继续道:“听说花了十几万,威胁被雇佣的人不准说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被雇佣的突然蹦出来了。”
江鸢询问小儿子,“晏家水深,年年你和小辞走得近,小辞那里没受什么影响吧。”
夏稚年摇头,迟疑片刻,缓声道:“没听说。”
不过他怎么感觉,被关地下室的高中生……这个形容这么像上次被关进地下活动室的晏辞呢?
说起来,还有人给他发短信栽赃,说是收到他的钱,按他要求办事呢。
原文确实是原主干的,但现在究竟是谁,他还真不清楚。
夏鸿遇摇摇头,笑呵了一声,“反正事情闹得不小,圈子里已经传开,根本压不住,晏时威那老狐狸赶去警察局捞人去了。”
“说起来,小辞那孩子也不容易。”江鸢轻叹口气,“要不是当年他和他母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