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
耳畔声音轻和带笑,落下来的呼吸温柔潮湿,洒在耳侧,有些痒。
夏稚年:“?!!”
夏稚年脑袋一空,杏眼溜圆,耳根蹭的热了,震撼睁大眼。
什么啊?
什么……喜欢被他咬?
什么鬼东西?!
黑芝麻汤圆你收敛一点,正常一点啊。
夏稚年瞪着眼,杏眼滚圆,耳垂鲜红欲滴,嘴里还咬着晏辞手指,没忍住,嗷呜一口使了点力气,试图咬醒他。
少年模样看着格外可爱。
晏辞轻轻笑起来,眼底和悦极了,“乖,耳朵好红啊,当心咯到牙齿。”
夏稚年:“……”
艹,乖你妹啊。
夏稚年脸上发烫,头顶呆毛摇摇晃晃,吧唧松嘴,飞快把他手指抵出去,再紧紧闭上嘴巴,捂住牙痛那块位置的腮帮子,凶巴巴看着他。
晏辞笑笑。
“班长?”
“晏神?”
“夏稚年?”
远一点位置有声音轻轻叫他们。
夏稚年和晏辞坐在凸出来的最后一排,蹲在下面靠桌子挡住,但另外几组后面没有桌子的人,斜斜身子还是能看见他们的,略显奇怪,小声嘀咕。
“这干嘛呢。”
“嘶,卧槽卧槽,我的眼瞎CP!啊啊啊啊啊,两个人躲在桌子底下可以干什么呢,让我也康康啊!”
“嘘嘘,小点声。”
夏稚年:“……”
夏稚年耳朵更红了点,瞪晏辞一眼,扁扁嘴,放轻动静,声音软糯糯的,“现在怎么办?”
老师只要往后走走就能看见他俩。
就算不往后走,他俩也不能蹲一节课吧。
“乖,别怕。”
晏辞轻笑一声,直接从容站起身。
夏稚年:“?!”
夏稚年睁大眼。
这要干什么?
晏神起身,瞬间引来班里一众目光,语文老师皱紧眉头,声音严厉,“班长?你在教室啊,蹲下面干什么呢。”
晏辞斯文淡然,面不改色,缓声道:“老师,我刚刚低血糖,有些意识不清,我同桌担心我,没顾得上回应班里声音。”
夏稚年:“……?”
好家伙,睁眼说瞎话,还有鼻子有眼的。
他简直要信了。
“你同桌呢?”语文老师还是拧着眉。
晏辞手垂在身侧,顺手在少年头顶细软发丝上摸了一下,弯弯唇,十分淡然的胡扯,“因为我的缘故,我同桌蹲太久,腿麻了,是我不好。”
夏稚年:“……”
夏稚年耳根发烫,耳朵上绯色蔓延,轻嘁一声,扁扁嘴。
晏辞离得近,听见少年那声“嘁”,笑笑,手垂在身侧,往下伸伸,温和示意道:“好一点了么,我拉你。”
夏稚年:“……”
他该好一点了嘛?
眼前骨节分明的手垂下来,修长冷白,摊开掌心,朝他晃晃。
夏稚年眨巴眨巴眼,把手放上去,很快被握紧,熟悉的温度包裹上来,暖融融的。
紧跟着被轻松一拽,站起身。
“啊啊啊啊啊。”
下面有人小声尖叫,“牵手了!牵手了!”
“眼瞎是真的!”
“夏稚年耳朵怎么那么红啊?”
少年皮肤瓷白细腻,精致耳廓却晕着一圈嫣色,浅淡旖旎,撩人不已。
语文老师也看见了,疑惑出声,“耳朵怎么了,红成这样。”
夏稚年看不见自己耳朵,只能感觉到发热,但多红不清楚,下意识看看旁边男生。
手被拢住握了下。
晏辞十分淡定,轻笑一下,唇角弯着,面色如旧,“起身太猛,血液循环问题。”
夏稚年:“……”
噗!
夏稚年低下头,没忍住垂着脑袋疯狂憋笑。
服。
就一个字,服!
语文老师半信半疑,但出于对班长这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的信任,还是让他们坐下了。
夏稚年松口气。
只是没一会儿,夏稚年就发现,他这口气,松早了啊!
因为晏辞……不让他吃糖了!!晏辞将他桌洞里的糖拿走,塞进自己桌洞,扯扯嘴角。
“光线暗我看不太清,但可能是蛀牙,乖,先别吃了。”
夏稚年:“??!”
夏稚年十分不高兴的反抗,“那是牙的问题,不是糖的问题,为什么不能吃,我不疼了!”
晏辞瞧他一眼,忽然伸手轻碰碰他侧脸,“真不疼了?
“唔……”
少年猝不及防闷哼一声,皱巴着脸。
晏辞轻啧一声,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呵了一声,声音低沉悦耳。
“小骗子。”
夏稚年:“……”
夏稚年无话可说,扁扁嘴。
他想吃嘛。
总共也吃不了几天了。
少年轻轻垂眼,琥珀色眸子有些暗淡,情绪不高,余光悄咪咪瞥旁边男生一眼,哀叹口气,没精打采的俯身趴到桌上。
手在口袋里悄无声息的剥开糖纸。
少年再叹口气,捂住嘴,接着动作,“吧唧”把糖送进嘴里。
“!!”
嘿嘿。
吃到了!
夏稚年感觉着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眼睛一亮,不过紧跟着就感觉牙更疼了,咂摸咂摸嘴,生生忍住了。
牙疼也不能阻碍他吃。
“啧。”
耳畔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动静,略有不虞。
夏稚年心脏砰的猛跳一下,浑身一个激灵,迅速坐起身。
凳子猝不及防被拉动,整个人瞬间挨上旁边清隽男生,腰被扣住。
晏辞眸色微沉,“乖崽。”
“……嗯?”
他闭着嘴巴应声。
晏辞盯着少年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还有那双无辜杏眼,放缓声音,伸手捏捏他下巴。
“当我看不见,嗯?牙不是还疼呢,吐出来。”
夏稚年:“……”
眼睛好尖。
好的吧,既然已经发现了。
夏稚年眼睛圆不溜秋的,坚定摇摇头,“不。”
进他嘴里了还想出来?
想得美。
少年用力将上下嘴唇抿进牙齿中间,一副绝不松口的样子。
晏辞:“……”
晏辞深吸口气,看他惦记着吃惦记的不行,想了想,纵容他这一回,只是伸手将少年身上挨个地方搜□□净,再没留一颗糖.
年糕团子一直牙疼,晏辞皱眉,中午午休的时候本来学生不能出校,他去了趟老秦办公室,回来就把少年带出了校门。
夏稚年抗拒医院,晏辞找了个牙医,让医生带上检查的东西,约在咖啡厅。
医生头发花白,面容很和善,细细检查过,和蔼道:“没事,牙挺好的,不是蛀牙,是长智齿了。”
“智齿?”
夏稚年眨眨眼。
医生点头,“其他牙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个智齿长得位置有点歪,发炎了,等消炎后拔掉就可以了。”
“最近注意饮食,吃点清淡的,严重可以吃点消炎药,问题不大。”
夏稚年:“……”
吃清淡的还问题不大?
少年眼睛圆不溜秋的,瘪瘪嘴,不高不兴的。
晏辞摸摸他脑袋,缓声安抚,“就几天,很快就消炎了,乖,忍忍,等牙拔了再吃。”
夏稚年垂着眼帘,没说话。
消炎要三天,拔牙后还要起码一周不能好好吃东西。
……需要时间太多了。
他们坐在靠窗位置,外面的天空深邃湛蓝,街道上人不多,有些异样的安静。
夏稚年看着晏辞和医生问详细示意,抿抿唇,没由来有些沉默。
以前不觉得,临到走时……忽然觉得时间好紧。
做什么都来不及。
晚上要打第二针疫苗,晏辞是明天打,在学校寝室不方便,夏稚年跟着晏辞回了别墅。
毫不意外又挨一针。
医生拿着细长的针管,针尖在屋里灯光下汇聚一点寒芒,冷厉非常,没进身体后又抽离,带着点疼痛感。
夏稚年抿紧唇,毫无反抗,任由医生扎完,等晏辞去洗澡的时候,拿出个小小的黑皮本。
夏稚年抬头往浴室方向看了眼,确定晏辞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翻开小本。
本子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只在中间位置有一页写了内容。
那是张类似于日历的东西。
上面是周一到周日,下面一排排写着日期,前面过去的几天已经被划掉,而最后一天,是中秋的日期。
夏稚年低头看看,拿起笔,缓慢的在今天日期上面画了道斜线。
又一天没有了。
他之前时间算的粗糙,最近又仔细算了算。
今天周一。
而中秋节,在下下周的周六。
去掉今天,还剩十八天。
……只有十八天。
夏稚年垂眼,琥珀色的眸子稍显暗淡,片刻,深吸口气,拍拍两颊,露出个笑。
不想这么多,来这个世界一趟,能吃这么多好吃的,能和夏家那样好的人相处,能……遇见晏辞。
已经是他赚了。
有一天赚一天。
夏稚年揉了下脸,轻笑一下.
第二天傍晚,夏稚年和晏辞呆在别墅。
“叮咚——”
“叮咚——”
楼下门铃突然传来动静。
夏稚年:“???”
“有人来,谁呀?”
夏稚年稍显惊奇。
这别墅位于城郊,位置偏僻,他在这里待这么久,除了他和晏辞,再就是夏家人以及晏辞那个司机来过。
除此之外没见过其他任何人。
这会是谁?
晏辞打开手机,调出门口的实时监控看一眼,对话器那头的人却让人有些意料不到。
来人一身严肃西装,年级看着四十出头,身边跟着两个保镖,略带厌恶的打量别墅。
……是晏时威。
晏辞他爸。
夏稚年惊讶睁大眼,看向边上男生。
晏辞瞧着屏幕的画面,眸色微暗,思索一圈,很快想到这人来意,唇角轻扯了扯,笑意微凉。
“叮咚——”
“叮咚——”
保镖又按响门铃,声音催促。
“晏辞。”
夏稚年声音轻轻的,瞧着清隽男生,他上次从夏家那里知道他母亲死因后,算是明白了晏辞为什么对晏卫两家这么反感。
卫家不救自己女儿,晏家在妻子被残害后直接将小三扶正,私生子带进门。
一个个的都令人作呕。
可晏辞却在那样的环境里,孤身长大。
晏辞摸摸他脑袋,声音轻缓,笑一下,“没事,晏时威想借我手吞卫家生意,为此专门让我出国一趟,非但没成功,卫家起势还越来越猛。”
“着急了啊。”
晏辞懒散笑笑。
“那要开门吗?”
夏稚年琥珀色眸子蕴着光,小声问他一句。
“不急。”
晏辞淡然,“晾他一会儿。”
夏稚年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在楼下简直想砸门的时候,晏辞终于不急不慢起身下楼。
夏稚年窝在卧室没出去,晏辞把手机递到他手里,调出页面,画面正中正是一楼客厅的监控。
“??!”
我的天。
他怎么不知道客厅里面还有监控?
黑芝麻汤圆在自己家也安监控?
这他喵的……
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夏稚年咂咂嘴,看画面里面,晏时威脸色难看的进来。
“怎么才来开门。”
晏辞声音从容斯文,“在楼上,没听见。”
晏时威有点想骂人的样子,又忍住了,直奔主题,“卫家那边怎么还没拿下来。”
要不是卫家那边用的上这个大儿子,他才不会顾及这么多。
“父亲。”
晏辞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外祖父多宝贝这个翻身利器您是清楚的,哪有那么容易。”
“不容易也要拿下来!”晏时威声音一厉,“你是他外孙,合情合理该去拿。”
晏辞声音淡淡的,似笑非笑,“父亲何必动这么大气,其实卫晏两家是姻亲,好处大家都有,何必非要捏在自己手里。”
“你说的什么屁话!”
晏时威瞬间怒气翻腾。
他在外面自诩儒雅,但人都擅隐藏,他也不例外。
晏辞唇角弯起一点。
夏稚年瞧着手机上画面,又想起同人文里的提过这块地。但是……
他抿唇,不确定同人文里说的是真是假。
但这同人文是个感情流小甜饼,重点全在主角攻受身上,对这种商业上的东西……或许不会有改动。
晏时威此来就是为了催促晏辞赶紧下手,卫老爷子一朝得势,翻身崛起,对晏家没有什么好处。
当场晏家借势卫家,卫家倒了,晏家顺势更上一层楼。
他这些年并不太在意这个所谓姻亲,卫老爷子在他这吃了不少闭门羹。
卫家要是再起来,对晏家绝对百害而无一利。
晏辞重新上楼,一抬眼,就见白嫩少年窝在被窝里,睡衣宽松,露出精致锁骨,呆毛凌乱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晏辞摸摸他呆毛。
夏稚年回神,眨巴眨巴眼,脑袋里转了一圈,犹豫一会儿,问道:“你不希望晏家从卫家手里拿走那块地?”
“……为什么问这个?”
晏辞稍稍挑眉。
夏稚年沉吟一会儿,晏辞母亲的死和卫家贪婪脱不了干系,晏辞应该是更讨厌卫家啊。
为什么要帮卫家?
他还是有点心疼晏辞小时候遭遇,抿紧唇,“算了,没什么,就是奇怪,你好像在帮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