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者?
夏稚年下巴被捏着,仰头望向笑容温润冰凉的男生,眼睫轻颤,本就潮热的呼吸温度更高了点,心跳失衡。
“乖崽。”
晏辞温柔的舔舐少年唇角,声音轻缓,眼底墨色浓厚,透不出一丝光亮,“感激和喜欢,你分得清么?”
夏稚年:“??”
夏稚年唇角被弄的发痒,杏眼睁圆,抓住晏辞一只手,声音微喘,透出湿润几分柔软。
“我分得清,分得清的。”
他明白晏辞意思。
他之前确实不确定,对晏辞是依赖还是喜欢,但是见不到晏辞他会惦记,有人表白晏辞他会不高兴,看见论坛的CP粉狂嗨也再没举报过。
他分得清的。
晏辞盯住他,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少年。
片刻,稍稍弯起唇,露出抹和悦笑容。
“乖。”他俯身,在少年唇瓣上细致的亲了亲,眼底幽邃,意味不明。
“分得清就好。”
可千万要分清。
不然……他会让年糕团子因为他的迷糊,哭不出声.
吃火锅的时候,江鸢还是忍不住难过,把小儿子碗里堆得高高的,声音温和。
“年年,多吃点。”
夏稚年来者不拒,弯弯杏眼,“谢谢。”
他实在是饿了,而且这火锅是辣的,虽然不是特别辣,但好歹带辣味。
少年一口一口吃的很香。
“年年,来。”江鸢夹着菜肉,还想给他把碗堆高,想把小儿子这些年受过的苦难用新的欢愉填满。
一丝丝也好。
夏稚年刚好碗快要空了,高高兴兴捧起碗去接。
夏问寒拦住她,面容沉稳,“妈,少喂点,一口吃不成胖子,往后时间还长,吃多少都有。”
“确实。”
晏辞符合应了一声,把少年端着的碗收下来。
“年年胃不好,但吃东西不太节制,江阿姨夹多少,他真的会吃多少的。”
夏稚年:“……”
夏稚年耳后一热,眼睛睁圆了点,瘪嘴不服气,“我哪有。”
他不就是吃多了点嘛,怎么就不节制了!
晏辞瞧他一眼,斯斯文文的,“你吃好几碗了,现在还没吃饱?”
夏稚年:“……”
夏稚年肚子确实有点鼓,但感觉……也还能再吃一丢丢。
小儿子扁嘴不说话了,模样鲜活,生机勃勃的,江鸢轻轻笑一下,没再夹。
夏稚年慢吞吞把碗里剩下的一点点肉片吃完,晏辞和夏家几个人就看着他吃。
事情已经摊开,那样的死亡令人触目惊心,少年或许是处于自我保护,暂时忘掉了那段记忆。
但因为那口蜂蜜,又重新想起来。
江鸢浅浅叹气,忍住眼底湿润,“要是没换就好了。”
他的年年,安安全全,开开心心的长大。
不必经受那么多的磋磨。
夏稚年心结开了,情绪缓和很多,吃完最后一片肉卷,想了一下,反过来安慰安慰江鸢。
“唔……别难过。”
他摸摸鼻子,“我之前留了遗嘱,一旦我死亡,我名下所有财产会被全部捐出去,他们什么也拿不着。”
江鸢抿唇,还是轻叹,眼底满是心疼。
拿到拿不到的两说,她还是更希望,她的年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才好。
晏辞无声攥紧少年手腕.
已经十一月多,气温直降,衣服变厚,夏稚年和晏辞回校上课。
教室里开着暖气,少年坐在最后一排,肩膀上两个牙印被衣服蹭着,有些细密的疼。
夏稚年动动肩膀,皱巴皱巴脸,感叹他那会儿到底是昏沉的多厉害,才能让晏辞下这么狠口。
“乖崽。”
晏辞注意到少年来回不安分的小动作,眉眼微抬,语调轻缓,“肩膀疼?”
少年一脸苦兮兮,点点头,“有点,衣服总磨到牙印上。”
“手指呢?”
夏稚年低头,看见自己裹了几圈创口贴的左手食指,摇摇头,“这个不疼。”
他应该是睡着做梦的时候,无意识咬手自己还没发现,等睡醒已经咬的血淋淋的了。
不过这个包着创口贴没什么感觉,就是肩膀,反复被衣服磨一下磨一下的,有点烦。
晏辞从桌洞里拿出个无菌敷贴,拉过少年手腕。
夏稚年瞧见,杏眼一亮,伸手想接过来,面前的敷贴却忽然被移开。
晏辞墨色的眸子望着他,唇角弧度温和浅淡,“乖,你看不到,我来就好。”
夏稚年:“……??”
嗯?
夏稚年瞧一眼上面正讲课的老师,感觉这要是晏辞来……两个人动动动的,幅度可能会有点大。
容易引起老师注意。
晏辞注意到他目光,没说什么,唇角习惯性勾着。
俯身,拿过不远处前不久给少年垫石膏腿的凳子,倒下放平。
不由分说扣住少年腰身,往下一挪。
夏稚年视野瞬间矮了一截,被挡在桌子后面,仰头瞧着男生线条流畅的下颌。
“……晏辞。”
他轻声叫叫。
晏辞温润笑一下,侧过身挡住少年,眼底幽深,修长指节漫不经心挑开少年衣领,露出紧挨着的两个牙印。
红彤彤的,印在白嫩肩膀上,明晃晃彰显着主权占有。
少年白皙精致的肩膀稍微暴露在空气里,微凉空气激的少年轻微一颤,仰头看过来,杏眼圆润,琥珀色眸子里漾着纯澈干净的光。
……让人心底的欲.念愈发猖狂。
想弄坏他。
藏起来,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角落里。
晏辞眼底晦暗下去。
夏稚年对上那是墨沉沉的眸子,心脏扑通跳了一下,一股被什么危险生物盯上的紧张感油然而生,指尖蜷缩一下。
晏辞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晏辞没说话,冷白指尖挑着少年衣领,将敷贴轻放上去,轻缓的将边缘压实。
指尖隔着敷贴落下来,有些痒,夏稚年没躲,抬头,眨巴眨巴眼。
任由晏辞拨弄.
课间,教室前门突然有人喊。
“夏稚年,老秦找你!”
夏稚年:“???”
“来啦!”
夏稚年站起身往外走,手腕却猝不及防被攥住。
“??”
他回头,对上晏辞目光。
晏辞通身的斯文清润,攥着他手腕没松,“我和你一起去。”
夏稚年瞧晏辞两眼,“……好。”
到了办公室,他自己进去,晏辞就在外面等着。老秦看见他,笑呵呵的给他指指板凳,“小夏,来,坐。”
“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呀?”夏稚年没坐,出声询问。
晏辞还在外面呢,要是一坐下,按老秦的唠叨程度,不一定得说多久。
他不想让晏辞久等。
老秦给他抓一把糖,笑眯眯的,“也没什么事,这不是要期中考试了嘛,小夏啊,你最近进步比较大,问问你,准备的怎么样?”
夏稚年:“……”
夏稚年毫无准备。
摸摸耳朵,讪讪笑一下,“还行。”
“连着两次考试,前进了四百名,这个进步非常之大。”
老秦絮叨,眼底关切,“但是小夏啊,进步大,我估计你压力也大,这还是期中考试,算大考,估计压力更大。”
一般考试有进步,大多数人都会要求自己维持住这种进步。
但夏稚年这个步子跨的太大,老秦担心他死倔,给自己太大压力。
“老师找你来没什么事,就和你聊聊。”
老秦和乐笑着,再给他抓把糖,“你就安稳考,不要太紧张。”
夏稚年捧着手里糖,笑容软和一下。
虽然他本身没有这种压力,但老秦对班上学生这种细致的关心,还是让人感到很高兴。
他杏眼弯起来,“好,谢谢老师,我会的。”
那就期中再往前走两百名。
老秦会不会吓到?
“奥对。”老秦笑道,“班里最近有个活动,我看同学们都很想让你和班长参与,你们回去可以留意留意。”
“??”
……活动?
夏稚年点头,“好。”
他从办公室出去,刚一推开门,猝不及防对上门边那双黝黑的眸子。
视线直直落下来,盯住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个进出的空隙。
像藏着宝物,怕弄丢了似的。
眼底墨色厚重,牢牢圈住他手腕。
夏稚年杏眼瞧着他,心头突兀的酸软一下。
……晏辞,在紧张。
他把手里果糖一股脑装进晏辞口袋,路过楼道拐角的时候,将温文尔雅的男生推了进去,把自己往男生怀里一送。
熟悉的温度拢遍全身。
“晏辞。”
夏稚年抱着他腰,脑袋蹭蹭他肩膀,声音软绵绵的,叫他。
“你在害怕嘛?”
怕他死亡,怕他消失。
像上一世一样,轻易死去。
晏辞手臂收紧了点,扣住怀里少年,声音低低的,“嗯”一声。
“怕。”
死亡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人类的生命本就脆弱。
他小时候那场绑架,母亲在他身侧,锐利的尖刀只轻划了一下。
只一下。
鲜血满溢。
活着的人很快便死去。
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但他不允许,不允许他的年糕团子再到那种地步。
晏辞眼底冷厉划过,汹涌偏执的占有欲清晰可见,唇角却习惯的弯了一下,低头抬起少年下颌,指腹擦过红润唇瓣。
“乖崽。”
他声音低哑,带着深意,“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不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夏稚年仰着头,心脏收紧一瞬,弯着眼睛笑笑,“好。”.
晏辞严丝合缝的盯住少年,上课下课吃饭睡觉,洗澡的时候就在门口等着,就差没跟着进去了。
夏稚年对此倒没什么反感不高兴的,乖乖让他跟着,甚至主动靠近,有事没事黏着他。
持续一段时间,晏辞绷紧的心神才缓和了些。
教室里闹哄哄的。
文艺委员找老秦要了节班会课,站在讲台上拍拍桌子,兴奋出声,“同学们同学们,校庆马上到了,快想一想,我们班出什么节目?!”
下面轰的闹起来,嘈杂声音像是想掀翻天花板。
“嗷校庆放假吗?!”
“哈哈哈哈你特么学傻了,高一高二两次校庆什么时候放过假。”
“没事没事,校庆虽然不放假,但校庆不上课啊,哈哈哈哈哈!”
高三生逮着不上课的机会,一片呲了哇啦的兴奋。
元朗激动举手,“我没想好班里出什么节目,但提议,绝、对、不、要,再搞诗朗诵了!”
“对对对。”周围人疯狂附和,“去年念了首致我的校园母亲,看似深情,其实没人吃这口鸡汤啊,傻叉到评委都要睡着了。”
“我站第一排,清楚看见一个老师闭上眼,到我们下场才迷糊睁开!”
前面闹腾的厉害,夏稚年被吵的耳朵疼,但气氛热烈,心情也不错,跟着笑一下,瞄一眼旁边男生。
……好的,在刷题。
好时机!
少年笑笑,目不斜视,指尖悄咪咪挪过去,钻进男生口袋,伸直手指偷偷去够里面的糖。
零食柜虽然打开了,但晏辞总不让他多吃。
可他明明没吃多少!
上次老秦给的糖也全给晏辞了。
摸摸摸……
哎怎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