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猜测的不错。当天夜里,瓒多果然没有回来。
实际上接下来的五日,她都再没见过那个男人。
阿朵去向殿前侍卫打听,说是西赛王妃胎象没坐稳,见了红。瓒多放心不下,这几日都同食同宿,寸步不离。
西赛怀着的是瓒多的第一个孩子。
这个宝贵的子嗣对男人来说,明显比联姻来的异族妻子要重要得多。
“这分明是那西赛王妃有意撺掇,成心摆架子给您看。”忠心耿耿的侍女抱怨道,“巴掌叫人扇到脸上了,我都替您咽不下这口气!”
面对阿朵的愤愤不平,刚做完晨起朝礼的南平反而淡然一笑:“先前倒是没瞧出来,瓒多是个有心人。”
“有心也得用在殿下身上才好。”阿朵苦口婆心,“这西赛王妃也真是的,才刚怀上就闹得惊天动地。若是孩子生出来了,还不得骑到您头上去。”
南平不答,透过高挂的毡帘向外瞧去。
地上厚重的雪早就融的无影无踪,长风日渐和煦,踏在矮树抖动的枝丫上,和着鸟鸣跳跃起舞。
昨日她脱了加棉的长袄,换上斜织的毛裙,也不觉得十分寒冷。
可见春天是真的要来了。
“不过那女人的孩子定是成不了气候的。”这厢阿朵还在耳旁不甘心的絮絮叨叨,“等日后殿下怀上小皇子……”
院子里一忽闪过个灰色的影子,快速跑了过去。
“那是什么?”公主疑道,打断了阿朵的话。
她等不及侍女回答,便轻盈起身,从台子上掂了块油糕,往院中走了。
“殿下?”阿朵急急追出去时,才发现南平已经立在院墙边,正抬着手,嘴里发出细碎的呼唤。
夯土铸就的矮墙之上,一只猫儿弓起腰,警惕的看向南平。它白色的皮毛沾上泥,成了灰突突的一团。
“我都发了急,您还有心思逗它。”阿朵跺了下脚。
“它饿了。”公主温声说。
那野猫眼睛咕噜噜转,看样子确实是饿极。
南平笑笑,把糕点扔在了地上,退后两步:“你吃你的,我不吵你。”
猫儿最终迟疑的从喉间发出呼噜噜蜜声,跳下墙来。它叼起吃食就跑,很快闪进了土墙转角处的孔洞里。
南平悄声提起步过去——原来那处孔洞是它的窝。白猫身下覆着一窝小猫崽子,才出生不久,各个眼睛都没睁开,只顾嘤嘤叫着找奶吃。
公主探过身去,方才还算乖顺的母猫立刻蓬起背毛,张牙舞爪的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