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没有像洪亮说的那样跟他们要卖身契。甚至什么都没提。
只私下吩咐百家兴,暂时按照长工的标准给这二百一十人发工资。身份的事情暂且搁置。
这无形中形成一种内卷,原有的家丁和长工拼了命的表现,因为他们没人家退役兵优秀。他们会的人家的都会。人家还上过战场,看着那气势都不一样。
而这些退役兵,也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有人接收他们,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楚清只跟自己人关系近,回头把他们退了怎么办。
这种内卷甚至蔓延到三个村子。村民们都在议论:难怪楚清不用他们了。人家楚清现在是官身,有从五品的俸禄,按等级那要是盖个院墙都可以带帽檐的!
这下把人家得罪狠了吧!你瞧人家说来就来两百多个佣人,那还能有他们做工的份!
晚上的时候,各家又传出来打孩子、揍媳妇儿呼号声。
有些觉得自己被牵累的村民,结伴找到各自的村长,想让村长给求求情,毕竟没了做工的这份收入,家家又要吃不饱饭了呀。
村长也为难,他们白天的时候就去找楚清了,没想到正碰上楚清接收那二百个人。
那二百号人的阵仗,跟军队一样,杀气腾腾啊,他们都没敢靠近。
建筑材料都是现成的,二百多人干活也利索,每天宝炉集团的工地上都热火朝天。
户部派来的书记吏到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就是一片紧张而有序的劳动场面。
而在场地中央,站着一名女子,二十多岁,身材高挑。身边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两人都站的笔直。随时有人上前请示,这两人都如沙场将军般指挥若定。
书记吏牢记上司的话,只管记账,不许多话。楚清对他也算客气,安排了他的住所——一片盖了一半的房子中的一间。
十月末,很冷了,这两天退役兵们都是守着窑炉搭帐篷睡的,今晚,书记吏要跟他们挤帐篷了。
村民们没有挺过三天,到底还是求动了村长们,来找楚清了。村民们远远地等着,不敢靠近。
三个村长进院来找楚清,“楚娘子……啊不,楚大人!”村长们突然发现不知道如何称呼,想套近乎,似乎也说不过去了。
“别客气,还是叫楚娘子。”楚清说。百家兴给上茶。
“您看,村里的妇人们头发长、见识短,得罪了你和小宝……”李村长人憨直,直接就说明来意了,“您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们?大家伙有您这地方做工,心里还能踏实点,要是没了这儿的活计,家家真就是吃不饱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