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发现自己愤怒一喝之后,秦王不但并未给予回应,还露出一副“合着我刚才舍着膝盖跪着说了半天、你一句都没听进去”的表情,不由得老脸一红:“朕……朕……”
秦王打心眼里感到龙椅不是啥好东西。
眼前这个侄子,小时候就是个小可怜儿,成长岁月中被磋磨得心机深沉,只有在自己面前才真正像个孩子。
可现在,面对自己一点儿都没有小时候的率真了。
因为龙椅成为他面上的盔、身上的甲,心头的盾,手中的刃,他再也不能清晰看见自己的内心,也看不清别人真正的实力。
“朕是皇帝!”憋了半天,在秦王略显失望的目光中,皇帝憋出这么一句话。
秦王:您真幼稚!
皇帝怎能不了解楚清的实力,楚清都把实力明明白白写在信里了!
就是因为对方实力在他不知不觉中壮大到他难以接受的程度,他才如坐针毡、寝食不安的。
这句“朕是皇帝”,语气中带些赌气的成分,倒是有了些皇帝小时候的样子。
秦王目光中的失望才褪去了些——皇帝侄儿是颜面上难以接受,而不是心中根本不接受。
这就好。
“皇上啊,”秦王说道:“您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何为九五?
恕臣大逆不道,臣并非教陛下如何做一個皇帝,臣只是有感而发……”
想说话,不能畅快的说,因为对方是皇帝,即便亲叔叔也要顾虑皇帝的面子,更要留神不能给皇帝留话柄,这不是亲情,是礼教。
皇帝这时情绪已然控制下来,他平静说道:“皇叔,你说。”
秦王:“谢陛下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