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禄才和赵大海两个人,鼻青脸肿的从张家门前飞快的跑过去,身上的衣裳都被撕扯的乱七八糟,紧接着便是十来个人,怒气冲冲的追着他们,手里拿着棍棒凳椅,还有个举着不知道打哪儿拿的簸箕。
“把银子还给我们!”
“骗子!”
“抓住他们!”
跟着跑出来的姜妩看到这些,有些意外,这可是前世从未有过的画面啊,在她的记忆里,赵禄只是风风光光的,就连前阵子他跑商回来,那气势也是足的很,遇到老爹也是一副瞧不上眼,嫌他穷酸。
怎么就这么狼狈了?
正想呢,姜妩就听到后头看热闹的人走过来,说起这事儿。
原来是四月里,赵禄才没骗着老爹跟着一块儿去跑商,带了赵大海出门口,在路上又骗了几个人入伙,随后带着之前说好的那几个一起,就去了宾州。
一来一回快三个月,本以为是挣钱,谁想赵禄才骗光了人家的钱,还把那些人给丢在了宾州,自己带着赵大海回来了。
那些人在宾州身无分文,沿途乞讨才回的家,这时赵禄才已经到家一个月,骗来的钱分赃的分赃,花的花,所剩无几了。
被骗的人自然想要说法,可要去衙门告状,手上却没有任何的凭证,对于惯犯一样的赵禄才来说,一个两个的在衙门里还有可能被他给倒打一耙,于是这些人干脆联合起来,不走公走私,一起到赵家讨钱。
“我说这回怎么这么牛气,请人喝了好几次酒。”赵大牛啧啧着,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幸灾乐祸,毕竟当初他也是想凭借的那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想让赵禄才带着跑货,结果人家不肯。
姜妩踮脚看去:“怎么是去村长家啊。”
“这么多人追,哪里打的过,找村长帮忙去了!”
说着那赵大牛也跟着人群看热闹去了,哪里还管张家这儿是不是偷摸挣钱。
张元青也想跟,但姜妩担心那边人多,闹起来顾及不到伤了人,便拦下了他,没过半个时辰呢,人又乌泱泱的回来了,直冲赵禄才家,搬桌椅,扛米袋,在赵禄才媳妇的嚎哭声中,这些人用赵家的东西来抵银子。
而那赵禄才和赵大海呢,躲村长家不敢出来,等到人家将自家种的地都给刨空了也没敢露面。
到下午,那些人才离开王庄村。
天黑时一家子坐下来吃饭,张山便说起下午收菜回来路上,途径赵家时看到的,如今的赵家,瓦片都给掀没了。
刘氏止不住的庆幸:“幸好当初识破了他。”
姜妩吃着清炒的蒲瓜,声音都是脆脆的:“阿爹,那他们是不是要搬走了啊?”
张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肯定啊,闹出这么大的事,影响了村子里的名声,往后这指指点点的,肯定不能再住在这儿了。”
“搬走了好。”张元青将盐水腌渍的萝卜咬的嘎嘣脆,“省的他再动心思,去骗别人。”
“阿娘,那明天你先给二哥和三哥准备点东西,好先去陈夫子那儿认个门。”姜妩说着,忍不住打了个饱嗝,清甜的蒲瓜实在是好吃,撑的她小肚皮都鼓出来了。
刘氏倒是高兴宝儿吃的多,很想把她这两个多月里失去的肉嘟嘟下巴再给吃回来,她笑着道:“成,正好家里收菜,再去割几斤肉送过去。”
“我带二哥三哥去。”
“成~就你带他们去。”
姜妩乐呵呵的筹划着这几日的事,又打了饱嗝,逗笑了一家子。
八月正是农忙时,割稻子之前,收萝卜,打玉米,顶着日头将地里收拾干净,还要种下一茬的菜。
这时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少不了挂着些玉米棒子,等彻底晒干后搓下来,送到镇上的面铺,磨成玉米面儿。
普通人家哪有顿顿吃的起白面的,除了谷子外,这便是主食之一。
张家没几亩地,却细细密密的种了不少,张元朗趁着休息这几日,帮着阿爹阿娘收菜,而姜妩则带着二哥三哥,去陈夫子家认门了。
兄弟俩一个拎肉,一个拎菜,一路过去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逢年过节才赶上吃顿肉的,瞧见这一大块的,便开他们的玩笑。
“哟,买肉了啊,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张家丫头,你阿爹阿娘是要请人吃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