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雅望着佟贵妃那副雄赳赳的模样,也暗自觉得好笑。
近日佟贵妃的性子又收敛了许多,康熙对此也是颇感欣慰。
或许佟贵妃是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在康熙面前树立起的好印象崩塌。
这些日子真是小动作不断,大动作不敢。
不过戈雅也清楚,钮钴禄皇后心里也不在乎佟贵妃这点不入流的手段。
钮钴禄皇后一面扶着太后,一面嘱咐太子与恭亲王之女的奶娘们,好生照顾各自的主子。
看样子丝毫不将佟贵妃的挑衅放在眼里。
正如戈雅所想,她根本就不在乎,反正她对皇上也没有感情,佟贵妃这种事情做的再多,也撼动不了她这个皇后的地位分毫。
太过计较反而会失了体面,也会显得自己不识趣。
那样何必呢?
所以她只需要尽好这中宫的职责,便足够了。
等康熙一行人快到戈雅跟前时,她与荣嫔就带着孩子们行礼请安。
能够出门散散心,太皇太后今日心情也不错,更何况是曾孙们给自己请安,便笑得一脸慈祥让众人起来。
当她视线扫到承瑞那单薄的身子时,便一脸心疼地将他拉到跟前嘘寒问暖。
“一路行来了,身子可吃得消?”
承瑞拱手道:“谢老祖宗关心,承瑞无事,也不觉得累。”
太皇太后帮承瑞拢拢衣领,慈祥道:“这宫外风大,你可得多穿些衣服。”
尽管承瑞穿得足够多了,可老人家嘛,还是会觉得自己的孙孙们穿得不够多。
承瑞扬起笑,点头道:“承瑞知道了,老祖宗您也得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
太皇太后收回了手,笑得一脸慈祥,连连点头说好。
转眼,她又注意到,乌那希神情似乎有些蔫蔫的,不似之前一样活泼,也将乌那希叫了过来,伸出手慈爱地帮乌那希捋捋碎发:“这是怎么了?咱的乌那希可是坐马车做累了?”
虽然太皇太后对康熙独宠戈雅,有所不满,但她也不至于会将对嫔妃们的喜恶,太过牵扯到孩子们身上。
而且虽然她平日鲜少单独朝乌那希来慈宁宫,但玄烨经常来慈宁宫请安时,也会带上乌那希一起前来。
这相处下来,她对乌那希这个嘴甜的曾孙女也是爱得紧。
被太皇太后这么一问,乌那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她记得额娘说自己在马车上的言论属于大逆不道,嘱咐自己不能跟外人提起,也包括皇阿玛。
所以她只能顺着太皇太后的意思,点头道:“回老祖宗,乌那希是有点累了。”又怕太皇太后会怪额娘对自己照顾不周,补充道:“许是,乌那希第一次坐马车,感觉有些点不适应。”
太皇太后昂首哦了一声:“那许是晕车了。”说着就让苏麻喇姑拿出药丸来。
“快服下,服下够便会好受很多。”太皇太后挥手示意道。
乌那希难为地看着苏麻喇姑手心里那颗药丸,这么黑的一粒,一看就很苦。
这时,太子挺身而出道:“老祖宗,长姐最是怕苦了,保成可以替长姐吃下这苦药。”
话音一落,众人哄堂大笑了起来。
见太子如此护着乌那希,戈雅也不由地一阵感动,的确,此时的太子对乌那希那是相当维护。
就是不知道这姐弟俩长大以后,感情能不能如现在一般要好。
康熙弓腰抱起地上的太子,尽力用小孩子才能听懂的话,道:“保成,这药你可不能吃,你长姐是身子不舒服才要吃药,你要是替长姐吃了,那么长姐身子就要继续不舒服了。”
太子闻言犯难地挠了挠后脑勺
“那长姐你还是赶紧乖乖听话吃药吧,一会吃蜜饯就不苦啦。”太子学着乌那希平日哄他吃药的语气道。
可乌那希还是不愿意吃,她明明没有不舒服,还要吃苦药。
早知道她就不说自己不舒服了。
康熙见状将太子放下,从接过苏麻喇姑手中的药丸,一手抱起乌那希,一手将药丸送到她嘴边:“来张嘴,皇阿玛喂你,不过放心,这药不苦。”
这药小时候太皇太后也喂自己吃过,是由柑皮,甘草,草药熬制而成的,口味不是很苦,反而有点酸。
乌那希每次吃药都是康熙哄着的。
她知道,如果苦的话,皇阿玛肯定会给她准备好蜜饯,那既然皇阿玛说不苦,那必定是不苦的。
便就乖乖地张嘴吃下了。
她一吃完就一歪脖子将整个身子靠在康熙身上。
康熙低头看着女儿似乎情绪不佳的模样,就对戈雅说:“就让乌那希跟在朕身边一段时间吧。”
戈雅也感觉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康熙带着乌那希自己也安心,便点了点头。
康熙就抱着乌那希往天坛大门去了。
这时在门口迎接的礼部侍郎也上前行礼,并将康熙一行人引众人进去。
康熙一边走,一边跟乌那希介绍天坛,乌那希被康熙所说的内容吸引,便也渐渐忘记先前的打击了。
众人跟着礼部侍郎来到天坛的阶梯前,在这里观看接下来的祭祀舞。
其实此次算不上一次正式的祭天仪式,顶多也只是祈福而已。
如果康熙要正式来祭天的话,他还要去天坛内的斋宫,斋戒一日才能进行。
但虽然如此,现场也来了不少官员。
毕竟皇家再小的事情,对于底下的奴才来说,也是件大事。
戈雅与康熙等人就站在阶梯前,看着广场上的那一群萨满跳着祭祀舞,同时各种祷告上天的咒文在天坛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