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捂着心口,手掌下的肌肤滚烫,她感受着自己剧烈跳动的一颗心,精致的脸庞上一片潮红。
她两只手放在脸侧,不停地替自己扇风,企图让自己脸上的温度在这时降下来。
好端端的,谢宴发的什么疯?
她瞧着水缸中的倒影,只见到一张眼含春色、嘴唇红肿的脸,旁人一瞧,就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事!
“县主!”
春玉匆忙赶来,却只瞧见了顾宁慌张转身的背影。
“别过来!”顾宁闷声道,“你就站在那!”
“您这是怎么了?”春玉顿时警惕起来。
“我妆花了。”顾宁捂着脸,小声道,“快些带我回去!”
见她遮遮掩掩,春玉更是着急:“可是方才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您快让奴婢瞧瞧!”
但顾宁拼命捂着脸,就是不肯放手。
“就是妆花了。”她依旧不松口,“你先带我回去!”
“现在怕是回去不了。”春玉为难道,“二小姐正在那哭天喊地呢!您还是现在外面避避风头。”
“顾云婉回来了?”顾宁动作一滞,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她是想找我算账?”
春玉点点头:“正是,她口口声声说着是县主您害的她,大小姐也在那指责您不顾姐妹情分!”
顾宁轻哼一声:“先等我梳妆好,再去与她对峙!”
说罢,她步伐匆匆地越过春玉,大步流星地朝着小院的方向走去。
春玉紧盯着她的背影,一个念头在此刻浮上心头。
该不会……
如今太虚观被禁军包围,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这些夫人小姐们被关了一天一夜,正是聚在一块谈天说地,消磨时间。
如怨如诉的低泣声不绝如缕,正是从西侧的小院传出的。
“那顾家二小姐从山贼窝里走了一遭,当真是受了大罪!”
“我见她身上并无伤痕,想必是那些山贼顾忌她的身份,不敢动手。”
“你懂什么!”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妇人遮着嘴,低声道,“她的衣裳都换了!今日我亲眼瞧见的,她穿的是男人的衣裳!”
“那她岂不是嫁不了人了!”
年轻妇人轻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当初在顾家闹的那一出,她已是嫁不出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还没继续打听,便听院子里传出一声怨毒的叫唤。
“顾宁!是你指使山贼害的我!”
顾宁一进小院,便见顾云婉与顾清秋相互搀扶着,正对她怒目而视。
然而顾宁只匆匆地瞥了这一眼,便大步跨进房门,顺带着房门锁死了,她仔仔细细地将唇角的痕迹悉数遮去。
门外被忽视的顾云婉又惊又怒:“顾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害我在先,竟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