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顾宁刚回府,站在廊下的裴安临就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声音。
见到裴安临,顾宁很是心虚,脸上连忙堆起了笑容,凑到裴安临跟前:「是谁惹舅舅你生气了?我这就去替你教训他!」
回应顾宁的,只有裴安临的冷笑声。
「还能有谁敢得罪我?」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还不是你这丫头成天惹我生气!」
顾宁笑容僵在了脸上:「我怎么惹你生气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还没出嫁呢!怎么可以跟谢宴一块去街上抛头露面?」裴安临痛心疾首道,「这桩婚事还没彻底定下,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他一同进出,若是当真成不了,那你……」
说到这,裴安临又不忍再继续往下说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谢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知晓他能力人品俱佳,只是他……」
只是谢宴身份特殊,顾宁若真跟他绑在了一条船上,一旦计划失败,那顾宁势必会被牵连!只要还未成婚,拼着裴家百年基业,总能保下顾宁的性命。
裴安临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却在顾宁清澈的眼眸中悉数咽了回去。
「听舅舅的话!」他重重地拍了拍顾宁的肩膀,力道之大,险些将顾宁拍矮了。
顾宁捂着肩膀,小声嘀咕道:「不就是那点事嘛……」
「你知道了什么?」裴安临目光如炬,锐利的扫向顾宁,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是不是谢宴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没!」顾宁连忙摆手,「他什么也没跟我说!」
刚说完这话,顾宁就后悔了,果然裴安临的眼神又冷冷地扫了过来:「你还替他说话!」
顾宁在心中暗暗叫苦,装傻白甜装多了人也跟着傻了,她刚才那一句话不仅没让裴安临打消对谢宴的怀疑,反倒是让他怀疑更深了。
见裴安临怒气冲冲,顾宁那些解释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再说下去,裴安临说不定就要被气炸了。.
「宁儿,你听舅舅的话!」裴安临正色道,「舅舅是不会害你的,你们还未成婚,太早接触不好。」
「可舅舅之前还让我跟谢宴打好关系呢。」顾宁撇了撇嘴,「这才过了多久,您的话又变了。」
裴安临是有苦难言,他之前想着谢宴若能成事,身份就大不相同了,顾宁之前与他结下仇怨,难保他上位后不会心存报复之心,自然是要与其打好关系。
谁知他一个不留神,两人的确是打好关系了,却是两人看对了眼,这可让他愁得掉了好些头发,整日都在想着万一计划失败,顾宁会受到牵扯。
现如今想来,自己当初让顾宁跟谢宴打好关系,分明就是自己挖的坑,现在倒好了,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
裴安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喟叹一声:「宁儿,你要记住,舅舅是不会害你的。」
面对顾宁澄澈的眼神,裴安临咬了咬牙根,又道:「我这就去找谢宴算账!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也不知轻重!」
劝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裴安临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去,顾宁只得是将那些话咽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其实也不是谢宴不知轻重,这桩桩件件的事,都是她故意为之。
「县主。」春玉快步走来,「奴婢今日没留意他们送来的消息,不知萧小姐竟然与太子……」
「你做得很好。」顾宁拍了拍她的肩膀,称赞道,「要不是你之前发现了萧如烟的踪迹,我也不能设下今日这一局。」
之前萧如烟跟踪她,早就被眼尖的春玉发现了,但顾宁却没让春玉出手解决掉萧如烟,而是放任萧如烟继续跟踪
,待萧如烟的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她又跟谢宴一块出门,有意让萧如烟去通风报信,再让楚云逸撞见她跟谢宴亲密的举动。
楚云逸这人虽然有些本事,但他过于自负,之前他对自己避而远之,不代表他能容许顾宁跟其他男人亲近,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坏了他诸多好事的谢宴。
加上裴家近日来针对姜家的种种行动,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认为裴家此举单单是在替裴安阳报仇,而是会认为裴家已经与二皇子达成了合作,包括自己跟谢宴的婚事,都是为了一同针对他,将他扯下太子之位。
春玉见顾宁眼眸笑得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显然是心情大好,不免松了口气。
「那就好,奴婢还担心坏了您的事。」
「有谢宴的人在呢。」顾宁冲她笑了笑,安抚道,「我总不可能所有的事都交到你一人身上,那担子得多沉呀?」
春玉听得她软声的安抚,眼眶一红。
她出身暗卫,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之前接到命令来到顾宁身边伺候,本以为顾宁是个难伺候的千金小姐,谁知顾宁却事事替她考虑。
「县主,奴婢……」
「好了,你是我的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顾宁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擦擦眼泪,我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