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子里,春玉瞧见了昏暗的烛火中,发丝凌乱的躺在床榻之上的顾宁。
她脸颊一红,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但却在这时听顾宁咬牙切齿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我的手松开!」
闻言,春玉一愣。
她赶紧掀开帷帐,瞧见顾宁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汗珠,一双美目正含怒地盯着自己:「快替我解开!」
春玉一眼瞧见了顾宁手腕上的那一方手帕,她的脸颊更红了。
怎么……怎么还玩这么多花样!
见春玉脸色,顾宁就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没好气地说道:「他是为了摆脱我,这才将我的双手绑上的!你都在想什么东西?」
春玉立刻低下头,讪讪道:「奴婢这不是以为您会跟大人在今晚……」
「他不行。」顾宁咬牙道。春玉一听这话,惊得睁大了双眼。
她正想细问时,顾宁却挥了挥手:「好了,你先出去吧。」
春玉点了点头,一脸复杂地走出了房门。
谢大人……不行?
春玉想到这,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二日一早,到底是没能去成慈怀寺。
——曾知州的尸首运回了沧州。
一开始,沧州城内的百姓惊慌极了,就连曾知州都死了,那沧州还能保得住吗?
好在是前脚曾知州的尸首被送了进来,后脚战报就送了过来——关州被收复了!叛军撤退了!
这样一来,沧州百姓心中充满了喜悦,将曾知州抛在了脑后。
曾知州本来就是一个力求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庸人,他的死在关州大捷这一战报的冲击下,也只有曾宅的下人们记得住了。
曾宅门口冷冷清清,下人们更是蹑手蹑脚,只有离开了曾宅,他们才敢大声说话。
前院内,装着曾知州的棺椁摆放在那,曾夫人扑在棺椁上,哭声极其凄惨,就连附近的几家邻居都能听见。
「这一次曾夫人当真是伤心极了!到底是家中的顶梁柱!就这么死了,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多虑了!」知晓曾夫人家世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曾夫人出身唐家,唐家可不会坐视不理,她回了唐家,只会比在沧州过得更好!」
知晓曾夫人家世的人不在少数,女人们大都感到羡慕,其实曾夫人有这样雄厚的家世,即便是另嫁也能嫁得一个好人家,在沧州的人谁不知道曾知州私下里那点事?如今曾知州死了,曾夫人还算是摆脱了困境,只是她那一双儿女……议亲怕是不好议了!
她们想着这件事,借着探望曾夫人的名义,打听曾夫人下一步的动作。
蓝夫人是沧州本地豪族蓝家的当家主母,她跟曾夫人因为脾气相投,两人的关系很是不错,眼见曾夫人两眼通红,她脸上满是不解。
但想到已经死了的曾知州,她又叹了口气:「虽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但好歹也给了你们三人庇护,如今他死了……你可有想好出路?」
闻言,曾夫人缓慢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低声道:「还能有什么出路?不过是带着两个孩子去京城,看看父母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两人寻一门好亲事,只要他们过得好,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说到这,她眼中的泪水哗的一下又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