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佑说话时,眼睛便死死地盯着谢宴所在的方向。
对于陆源佑而言,这传国玉玺的意味全然不同。
他本就是想要阻止裴家干涉朝政,可现在谢宴连传国玉玺都送来了,这意味着什么?这不就意味着谢宴愿意让裴家干涉朝政吗?
想到这,陆源佑抬脚就要冲着谢宴冲去。
但陆世楷的动作比他更快,像是早已料到他举动了一般。
「这么多人都在瞧着,你难道想让谢宴下不来台吗?就算你有什么话,也要等到进了裴家再说!」
陆源佑深吸了一口气,不高兴的甩开了陆世楷的手。
见他这模样,陆世楷深深地叹了口气。
聘礼将裴家前院堆满了,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而其他的聘礼还在路上,大有将整个裴家堆满的架势。
但这所有的聘礼,都比不上谢宴带来的这枚传国玉玺。
一直到裴家的大门关上,众人还在对这枚传国玉玺津津乐道。
陆源佑臭着一张脸,刚走进前院,就撞见了笑呵呵的周神医。
他瞧见周神医,立刻就揪住了周神医:「周神医!你快给谢宴把脉!我总觉得谢宴被那丫头下蛊了!」
周神医听得这话,没好气地甩开了他的手:「若真是被下蛊了,难道老夫瞧不出来?分明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你可不要坏了老夫的招牌!」
陆源佑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周神医比他脾气更大,一见他这模样,便不耐烦的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下手力道十足。
当初陆源佑落难,正是周神医救了他,然后才能依靠裴家的力量离开了江南,远去蜀地。
因此,面对周神医的愤怒,他只能承受。
紧接着,走进了裴家的前厅。
大长公主跟裴老将军坐在上方,他见着这两人,心中的火又压了下去。
他可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面前这两人,怎么说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与长辈,当着陆世楷的面他敢大放厥词,可到了这两人面前,他顿时没了其他声音。
而裴安阳也在前几日赶了回来,她的神情不复以前的苍白,这时脸颊红润的看着门外,期盼着顾宁跟谢宴的到来。
陆源佑在瞧见裴安阳后,更加不敢大声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若是惹怒了裴安阳,那他在自家大哥手里肯定讨不了好。
刚才还是气焰嚣张的陆源佑,到了前厅就像是一个鹌鹑,缩起了自己的脖子。
陆世楷见状,在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一切还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顾宁一身华服,缓慢地走了进来。
她的眼眸中满是笑意,像是盛着天上的星湖,明艳不可方物。
陆源佑见状,暗暗撇了撇嘴:「谢宴这小子的眼光确实不错。」
抛开顾宁的身份,她的确是哪哪都与谢宴相配。
陆世楷只当做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附和道:「宁儿与谢宴的确是一对金童玉女。」
陆源佑脸色难看,但也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谢宴与顾宁两人,一个俊美,一个明艳,他们站在对方身边,都不曾将对方的风头压过,却又有着一种独有的和谐。
谢宴主动上前,执起顾宁的手,两人一步步走到了大长公主与裴老将军面前。
在他们的注视下,谢宴干脆利落地双膝跪地。
陆源佑刚要上前,就被陆世楷扯了下来。
就在裴家气氛焦灼的时候,此时的皇城内。
废帝一身伤痕,他的手臂已经被砍断了一只,即便有着金疮
药在,也依旧无法阻拦伤口的恶化。
对于废帝而言,这些疼痛如同是千万只蚂蚁噬心,让他疼痛难忍。
他在坚硬的木板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忍受这些疼痛,忍不住叫了出声。
而这时,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让废帝内心恐慌,下意识就要找一个地方躲藏。
但他无处可躲,楚孟扬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废帝见到他,心不可避免的沉了下来。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废帝咬牙切齿道,「我若是你,现在就该仔细想想自己的后路了!」
然而楚孟扬听了这话,却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根本没有理会他,轻车熟路的将废帝的手划出一道伤口,就像是当初废帝对他那样,继续取了废帝的血。
废帝试图躲避,却被楚孟扬死死地扣住了手,楚孟扬的力道,根本不是他能够阻挡的。
废帝咬住牙根,死死地盯着楚孟扬:「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
「父皇,这话你该问问自己。」楚孟扬冷笑道,「当初我不也是苦苦哀求你,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当初连瞧都没瞧我一眼。」
听着这番话,废帝的脸色彻底变得灰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