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阳望着铁制的方形酒壶愣了一下，满嘴的牛肉还没有咽下去，不难猜测，烈酒勾起了他昨晚不愉快的灰衣。
“喝口酒暖暖身子，你吃饱了我们就出发。”无烬解释道。
男孩这才接过去，一伸脖子，咽下嘴里的牛肉后，把酒壶送到嘴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酒。
酒水还是那么烈，入喉如烈火在烧，落肚更似猛浪翻滚，他的脸瞬间通红，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儿，满鼻子都是火辣辣的酒气。
这酒是镇上传香酒坊做的，酒香四溢，救性极烈，专供衙门官差。前几日无烬路过小镇时被这股浓郁的酒香牵住脚步，寻得酒坊，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用一枚金铢才打满这一小壶。此酒便是大人喝了三两，也会如坠雨里雾里，所幸楚昭阳有经验，只是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并未被放倒。
“觉得怎么样？”无烬拿回酒壶，笑眯眯地问。
楚昭阳张开嘴哈气，连忙摆手：“这酒，可真烈呀！”
无极又喝下一口，回忆着往事笑道：“这酒算不得什么，兖州魂才算真正的好酒呢！”
“兖州？我听说兖州是天子所在的地方，那是九州最繁华的地方，对吗？”
无烬点点头：“是的，九州之珍奇异，皆汇集兖州京畿，不过如今天子已然失去权势，繁华的兖州已经成了水声火热的牢狱，已不复昔日荣光。”
“恩公，我们会去兖州吗？”
无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反问道：“你想去吗？”
“如果跟着您的话，去哪里都可以。”
“唔……”无烬略一沉思，道，“对了昭阳，以后你不必再叫我恩公，直呼姓名即可。”
楚昭阳皱下眉头，咽下嘴里的肉：“若是这样，岂非太不尊重您？若不然……若是恩公愿意，可否收我为徒？教我些本事？”
“收你为徒？”此话出乎无烬的意料，他呆愣一下，放下送到嘴边的酒，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楚昭阳就不由分说地站在他面前，抬起双手作揖行了大礼，在无烬来不及的阻止的片刻间跪下，，噔噔噔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楚昭阳双手按在地上，额头着地，一动不动。
“这……”无烬眉头现出一个“川”字，他没有做好收徒的准备，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
不等他拒绝，楚昭阳再一叩首，额头着地的声音巨响，其后男孩大声念道：“师父不答应我，我就在跪在这里不起来。”
无烬微微一愣，连发三问：“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来此地目的为何？会把你带向何处？”
“您是谁不重要，我也不知道您来这里干嘛，但既然遇见了，就一定有它的道理，无论您要带我去哪里，我都义无反顾。”
无烬挠挠后脑勺，动了动嘴唇，按在黑匣子上的左手轻敲一下，最后无奈地笑道：“有件事我要先告知与你，且不言我不能教你些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杀我的人不计其数，你一旦和我扯上关系，也会有性命之忧，如此这般，你还愿意拜我为师吗？”
“愿意。”楚昭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无烬苦笑一声，并未草率应下：“拜师之事暂且搁在一边，待你我思虑周全后再做决定，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些事！”
“师父说的，弟子一定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