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纪鸣德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回来了,林翩翩整个人都是懵的,其后是愤怒,无法言说的愤怒,她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此时此刻,内心深处的癫狂,只能用一遍遍的来回走动,来宣泄内心深处的恨意。
那是她的夫君,是三媒六聘,是行过夫妻大礼的夫君。
可就是这一个,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她,甚至很少踏入她的房间,若是细究起来,只有新婚那一夜,他才在她的房间里留宿到了天亮。
“夫人?”百里长安蹙眉。
林翩翩的眼睛红得吓人,大概是这辈子也没有遭受过,如此羞辱。
这林家在南兆九州算是大户,说起来,还与林清轩一脉有点沾亲带故的,虽然是旁支,但是林翩翩的母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富庶人家,哪儿受过这样的羞辱?
“你下去!”林翩翩瞧着身边的丫鬟。
丫鬟战战兢兢的行礼,当下退了下去,没敢再在原地逗留。
“你也想笑话我是吗?”林翩翩哽咽着,别开头,将双手握得生紧,身子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呵呵,什么知府夫人,不过是外人瞧见的风光罢了。”
实际上呢?
她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算哪门子的夫人?
“不多时,整个九州府都会知道,我林翩翩是个废物,连枕边人都抓不住。”林翩翩扬起头,倔强的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我知道,这是我自轻自贱,自作自受,是我死活要嫁给他的,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百里长安想起了祁越,“喜欢一个人没错,夫人也没错,他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一针见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笑吧笑吧,这些年我丢的脸还不够吗?”林翩翩狠狠拭去眼角的泪,将牙根咬得咯咯作响,“她离秋心再好,不还是进不了纪家的大门吗?只要老夫人还活着,纪家就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她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梨园里,迎来送往。”
百里长安幽然吐出一口气,瞧着林翩翩那股子倔强劲儿,真的想问一句,不悔?
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左不过,自己在这中间,夹着几分清醒罢了!
男人和女人对待感情是不一样的,男人要的是理智,女人要的……只是这个人。
“这样也挺好的。”百里长安意味深长的开口,“既然都挑明了,那夫人干脆大度点,把人迎入府中,做个妾室吧?”
林翩翩面色瞬变,“你胡说什么?我让你留下来,不是给大人纳妾的。”
“那位姑娘心高气傲,不知道是不是能甘心为妾?”百里长安摸着下巴,兀自思忖着,“若是不愿意,想必得大闹一场吧?”
林翩翩张了张嘴,登时愣在当场。
“妾,永远是妾,一旦入府得对您三跪九叩,晨昏定省,这有什么不好?而且夫人不是说,纪家的老夫人不会答应她进门吗?那就让老夫人和大人闹去吧!”百里长安勾唇笑得凉薄,“夫人在旁看戏,不是更自在吗?”
林翩翩面色稍缓,坐在栏杆处,眉心紧蹙,“你是说……”
“知府大人吃准了您不敢轻举妄动,可纪老夫人是他母亲,你觉得母子之间……”百里长安循循善诱,“可以斗个法。”
林翩翩思忖着,似乎是这个道理。
“既然当初,知府大人是奉母亲之命娶你,说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米,一个受制于一个,夫人以为呢?”百里长安负手而立。
林翩翩想起当初那些事情,诚然都是纪家的老夫人一手操持,连带着离秋心沉塘,还有纪鸣德娶她之事,亦是因为老夫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