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安缓步朝着纪家走去,只是她身份特殊,可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只能缓步穿过巷子,尽量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更要紧的是她这会觉得身子不太舒服,扶着墙捂着胸口,缓步往前走着。
须臾过后,终是贴墙滑坐在地。
百里长安倒也不着急,也不是头一回了,着实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缓一缓就好,休息一下便是,干脆就靠着墙根坐着,闭眼小憩。
蓦地,有暗影笼于周遭。
百里长安陡然抬眸,一道暗影自上而下,将她悉数笼于其中,乍见着立在跟前的人,一颗心险些跳出嗓子眼。
“怎么了?”祁越蹲下来。
百里长安摇摇头,“没事,就是走累了,想歇会。”
“神色不太好。”祁越将她从地上搀起,“若是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她忽然笑了,如玉般的胳膊缠上他的脖颈,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你是怕我死了?还是怕我死不了?”
“喝酒了。”他低头,清晰的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
这人似乎真的特别得上天眷顾,寻常人的酒臭味,到了她身上似乎就成了淡淡的酒香,若即若离,若有似无,让人欲罢不能。
“喝了。”她如实回答。
吐气如兰,媚眼如丝。
有些人太过熟悉,哪怕是换了一张脸,亦是毫无障碍,不管是她还是他,在彼此面前早就不是一张脸的距离。
“这是南兆九州,是纪鸣德的地盘,公主怎么敢?”祁越将她抵在了墙壁上,忽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百里长安一愣,在她的记忆里,他甚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尤其是这个吻,霸道而狠辣,有种要将她拆骨入腹的狠戾。
唇齿间溢出些许血腥味,她咬在了他的唇上,眼角眉梢带着勾人的笑意。
“奴才失礼了。”祁越开口。
她松了口,“阿越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多谢公主赞赏。”他的指腹,轻轻拂去她唇上的血色,“要回去吗?”
百里长安推开了他,“自然,好不容易进了纪家,怎么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退出来呢?我还得让他们闹腾,折腾,可劲的自相残杀呢!赫连琦那边如何?”
“放心。”祁越退开两步,“赫连琦借着养伤的名义,老老实实的待在府衙内,但他不安分,早晚是要有动作的,之所以按捺不动,多半是在等后援。”
因为钦差卫队在野客栈里遭逢大劫,赫连琦的人被斩杀得所剩无几,这会算是孤家寡人,的确应该等待后援,要不然……孤掌难鸣。
“她醒了吗?”百里长安捋着衣襟。
她口中的她,自然是指……
“人是醒了,伤势也有所好转,但是一句不说,一字不提,所以暂时还押着。”祁越解释,“你若是要见,随时可以。”
百里长安想了想,“天黑之后。”
“是!”
她拂袖而去,他驻足原地,瞧着渐行渐远的背影。
下一刻,他回转小酒馆。
“的确是要了一壶酒,没留心有没有人找他。”伙计回答,“当时进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出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祁越将一锭银子搁在案头,“期间呢?”
“期间大堂里没什么人,小的便去后院里忙活了,走开了一会,没留心。”伙计眼巴巴的瞅着案头的银子。
祁越沉着脸,“喝的什么酒?”